星秤傾覆的刹那,陸昭陽的瞳孔裡突然映出茶火。那些從九嶷山脊骨裂縫裡噴湧的烈焰,竟是曆代覺醒者被星砂淬煉的命火。他懷中的帶血茶種突然生根,根係穿透星秤裂縫,在雲端開出一樹掛滿青銅秤砣的茶花。
"守秤人何在!"山體深處傳來初代巫鹹的咆哮。當最後顆秤砣墜落時,陸昭陽看見秤杆末端浮現出茶市——那些擺攤的茶農突然褪去人皮,露出由星砂與茶藤拚湊的骸骨,每具骸骨掌心都托著塊燃燒的命盤碎片。
素衣女子殘留的星砂突然凝成茶針。陸昭陽握住針尾紅繩的瞬間,九嶷山突然滲出三百道茶泉——泉水中沉浮的竟是曆代守秤人的頭骨,顱腔裡盛著的星砂茶湯,正倒映著陸昭陽七歲時在客棧後院刻錄命盤的場景。
"茶骨作秤,星火烹魂!"守秤骸骨突然齊聲誦咒。陸昭陽腳下的星秤突然裂開,湧出裹著茶渣的青銅鎖鏈。當他揮動茶針斬斷鎖鏈時,針尖突然映出二十年前雨夜——師父正將星砂茶灌入素衣女子喉間,而櫃台後的賬房先生,竟在用帶血的算珠記錄時辰!
九嶷山突然降下茶雪。陸昭陽的蜂巢胎記滲出星露,露珠觸及鎖鏈的刹那,整座星秤突然翻轉——秤盤裡盛著的不是命火,而是三百張泛黃的茶契,每張契文都蓋著陸昭陽某次轉世時留下的血指印。
守秤骸骨突然拋出青銅茶枷。陸昭陽側身避讓時,茶枷突然裂開,迸出裹著茶香的星火。火苗裡浮現的駭人真相:所謂守秤人,竟是曆代覺醒者被剪裁命格後煉製的傀儡,他們掌心的命盤碎片,正是被星秤奪走的壽數!
"師弟看茶甕!"素衣女子的聲音突然穿透茶雪。陸昭陽循聲望去,客棧廢墟中那口裂開的陶甕突然滲出星砂——砂粒凝成的畫麵裡,初代巫鹹正將某個少女的脊骨煉成第一杆星秤,而那少女腕間的銀鈴,此刻正在陸昭陽懷中發燙。
守秤骸骨突然結陣。三百塊命盤碎片在空中拚成茶碾,碾輪轉動間,陸昭陽的四肢突然生出茶樹枝。當他扯斷樹枝擲向茶碾時,斷枝突然活化成帶刺茶藤,將最靠近的骸骨絞成星砂。
"焚心證道!"初代巫鹹的虛影突然從山體裂縫滲出。他腐爛的指尖彈出一滴茶露,露珠觸及茶藤的刹那,整座九嶷山突然滲出龍涎香——香氣凝成三百茶寵,每個貔貅擺件的瞳孔裡都囚禁著陸昭陽某段記憶。
陸昭陽突然捏碎懷中茶種。飛濺的星砂突然凝成《巫鹹茶經》原本——那些泛黃的書頁突然活化,裹住茶寵墜入星秤裂縫。當最後隻茶寵消失時,九嶷山突然響起帛裂聲,山巔浮現出由曆代覺醒者肋骨搭建的祭天台。
素衣女子的殘魂突然從祭台躍出。她透明的身軀纏滿星砂鎖鏈,鎖頭竟是陸昭陽在客棧後院埋下的茶種。當陸昭陽揮動茶針斬向鎖鏈時,針尖突然映出駭人景象——二十年前被投入陶甕的幼童屍骸,竟是素衣女子的親弟!
守秤骸骨突然發出淒厲尖嘯。陸昭陽的蜂巢胎記裂開,湧出的不是星砂而是帶血的茶芽。當他將茶芽按向祭天台時,整座星秤突然崩塌成茶末,末中浮現出初代巫鹹的悔過書——那些朱砂批注的字跡,竟與賬房先生的賒賬記錄完全吻合!
九嶷山突然滲出茶血。陸昭陽踏著血浪衝向祭台,發現素衣女子的殘魂正在消散。她最後的星砂凝成半闕詞,詞牌竟是《茶骨吟》——當陸昭陽誦出首句時,整座祭天台突然重組成茶臼,臼中沉澱的竟是初代巫鹹剜心時滴落的悔淚!
"秤骨焚儘日,茶火重生時......"陸昭陽的嗓音突然混入龍吟。他懷中的銀鈴突然炸裂,飛出的星砂凝成茶刀——刀光劈開祭天台的刹那,窺見九嶷山最深處埋著的不是巫鹹骸骨,而是由三百茶種孕育的星胎!
守秤骸骨突然集體跪拜。陸昭陽的茶刀觸及星胎的瞬間,整座山體突然滲出帶著茶香的星火。當火光吞沒祭天台時,他聽見素衣女子最後的耳語:
"星胎醒,茶秤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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