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林,雖然上輩子從未行善積德,但也自認為不會是什麼壞人。
說出來可能有點好笑,我的心腸相當之軟。
每當讀史讀到靖康之恥、揚州十日,光是看到那些奸淫擄掠的文字記述,我都會不可避免地心痛,從心底發出對那些命如草芥的平民們的同情哀歎。
就是在玩電子遊戲之時,我都不忍心傷害那些對我釋放善意的友好生物們。即便殺了他們能賺不少錢,我也不會那麼做。
甚至更誇張一點,走在路上看到經營不善的小商小販,我都不禁會去思考他們是否能活得下去。
我最初想救小四兒也是如此。儘管我和她完全不熟,她那時的性格也相當不可愛,可是既然我能救一個人,我為什麼不去救呢?
可僅僅隻是一夜之間,我的手上就沾染上了五條人命。我知道我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讀史讀到印第安人大屠殺、三角貿易、奧斯維辛集中營,不僅不悲哀,還想講點地獄笑話的,那也是我。
玩黃油僅僅為了觀看一段h劇情,就把可憐善良的無辜女子,逼到家破人亡的絕路之上的,那也是我。
我嘲笑並看不起那些,以道德、和平或是文明為口號的傻子們,因為他們沒辦法透過表象看本質,通過利益糾葛和人性看待問題本身。這些東西都不是人類社會生來就有,生來就對的東西,唯有利益與動物本能才是。
殺死那幾個鎮魔司官差,我的內心連一絲絲的後悔都沒有。為了活下去,為了保護小四兒,我必須這麼做。這就是我的生物本能——求生。
我是徐林,絕對不是純粹的壞人,卻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如果你知道dnd的陣營九宮格的話,那我就是【守序邪惡afuevi)】:
在理論上遵循自己的準則,儘可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過程中可能會違反普世道德。
遵守道德秩序一部分是出於自己的本性,但另一部分隻是以免道德立場相左之人敵視仇恨。
我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禁忌,如無必要……
“翻手掌心落天河,抬腳足下踏風波。”
“天地逆旅遠行客,萬籟皆為我而歌!”
墨衣青年身形矯健,於這山丘的林中騰躍翱翔、上下翻縱,震得樹梢不斷發出沙沙之聲,引得雀鳥驚飛。他的朗聲高歌打斷了徐林的自白,更是直接讓他青筋暴起。
“大小姐!你還嫌我們不夠招搖過市嗎?”
徐林早就看出來了,大小姐肯定是生前在病床上躺了一輩子,化作怨靈之後就徹底變成了多動症。
還是靈體的時候就一刻飛個不停,在空中靜止一秒鐘,都會難受死它。
如今奪舍了徐林的身體,更是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不受籠網之羈絆也!
“你這算是什麼?輕小說開頭的角色獨白嗎?”
麻薯腳下不停,笑著對徐林調侃道:“怎麼,你以為你也自白一下,就是輕小說男主了嗎?”
“懶得理你。”
徐林在靈台之中縮成一團毛球裝死,但不得不說當甩手掌櫃的感覺真好。什麼都不用乾,就是有點無聊。要是能弄台電腦進來就好了,徐林可以在這裡安心宅一輩子。
“找到他了。”
麻薯背在樹乾之後,並沒有去看那邊的家夥。倒並不是它不敢看,而是它已經通過幽靈守衛的視野鎖定到了那頭目標。
那是一頭隱匿在樹蔭暗處的螳螂妖,也是徐林和麻薯拐個彎過來一趟的目標。
他的身形修長,足有六尺長,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翠綠的身軀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仿佛是由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
巨大的複眼如散發著猩紅色光芒的燈籠,在陰影中幽幽閃爍,透著冷酷與嗜血。他輕輕擺動著觸角,試圖捕捉空氣中的每一絲氣息。
徐林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妖魔,這種感受可比從彆人的記憶中看來要震撼。讓徐林確信了這裡確實是幻想風的世界。
“妖魔會繼承原本種群的特征嗎?比如我印象裡螳螂都是獨居喜陰,懼怕強光照射的。”
徐林前世最愛乾的事,就是在虛擬世界裡尋找現實感。而今真的穿越到異世界之中,他更要好好揣摩這個世界的各類設定。
“大小姐,你準備……”
絲毫不等徐林的問題問完,麻薯就如一陣風躥出了樹後,直直朝著螳螂妖猛刺而去。
事實上當徐林還在思考妖怪的設定之時,麻薯就已經在蓄劍技了。
以「無為無策之冥罰」激發螳螂妖殘殺的各類生靈之怨魂,誘導它們去反噬螳螂妖的心魂,使得他在一刻愣怔之下無法反應過來麻薯的突進。
在他成功驅散心間惡念之時,麻薯的劍已經近在眼前。後撤步跳開早已來不及,螳螂妖在生物的應激本能之下,準備架起他引以為豪的前肢防禦。
那鋒利的鋸齒寒光閃爍,曾是他無往不利的武器,撕裂了一切想要阻擋它進食的敵人。
他的前肢這一次似乎並不聽他的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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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縛劍」!”
麻薯的劍刃如同庖丁解牛,精妙地卡入了螳螂節肢相連的關節處。呼嘯的劍鋒帶起一條條狹長的幽靈,纏繞在了螳螂妖的脖頸之上。
螳螂妖核桃大小的昆蟲腦袋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扭斷脖子摔落到了地上。
他的前肢這時才擺脫開小幽靈們的纏繞束縛,這也是他無法架刀防禦的原因。
螳螂妖儘管頭已經掉了,前肢仍舊本能地劈砍而來。
麻薯身下騰空,一腳重踏在螳螂的肢體之上,以此借力,向後方翻騰而去,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地之餘還做了個體操落地式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