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徐林向著房內供桌拜去。
“夫妻對拜。”
徐林向著那棺中的新娘子拜去。
“送入洞房。”
那白毛在最後如此唱道。
謝四愣怔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該死的既視感!
為什麼?為什麼?
白毛遞給徐林一杆秤杆,笑嘻嘻地說道:“用這個。”
徐林接過秤杆,有些奇怪地問道:“我看那些書裡、劇裡不都是用玉如意的嗎?”
白毛輕輕揮了揮手,嘴角帶笑地回道:“那都是有錢人家用的,窮人家用的都是秤杆。”
新娘的服飾如此奢華,居然還說自己是窮人家?
或許是和徐林待久了,連謝四都會默默吐槽了。
“秤杆上有十六顆秤星,分彆是北鬥七星、南鬥六星以及福祿壽三星,恰合十六之數,而十六兩為一斤。
既是祝福,也是圓滿之意。”
白毛絮絮叨叨地給徐林解說著,但他並不是很在意,自顧自地就用秤杆挑下了新娘的紅蓋頭。
謝四首先注意到的是那新娘子頭頂戴著的九鳳銜珠冠,鳳身純金打造,展翅欲飛,嘴中銜著的東珠足有龍眼大小,珠光流轉間仿佛能映出人影。冠兩側垂下十二串珍珠流蘇,每一串都由十八顆大小一致的珍珠穿成。
隨著徐林撫過新娘的麵龐,那珍珠流蘇輕輕搖曳,發出細碎的聲響。
那白毛見此都是不由地咋舌,輕聲感歎道:“瀛洲人就是豪橫,珍珠當成石子堆。”
新娘掩藏在蓋頭下的容顏嬌柔婉轉,一抹朱唇輕抿,眉間貼著金箔剪成的花鈿,襯得本就慘白的肌膚更是欺霜賽雪。
謝四盯著那新娘子的麵容久久無言。
直到徐林吻上了新娘的唇,剛才還在房間內的白毛一晃不見。
那是獻給白雪公主的一吻。
直到徐林忘情地與新娘相吻,在她的身上上下求索著。
那是獻給睡美人的一吻。
直到冰晶寒玉棺裡的兩人擁吻著鏈接在一起。
那是獻給伍秋月的一吻。出自聊齋,大家自己猜吧,笑)
反胃、惡心、不理解,五彩繽紛的負麵心思湧上謝四的心頭,她想把自己的心肝都給嘔出來。
“呼,呼,呼。”
謝四從床上驚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太惡心了!太荒誕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那樣!
那張臉她認得,是那個討人厭的大小姐,是她自己的臉。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謝四發狂一樣地跑出了借宿的屋子,瘋魔一樣地在村子裡奔走著。
帶著些寒意的冷風,打在她僅著單薄裡衣的孱弱身子上,即使是這樣的涼意都無法使她冷靜下來。
殘月黯淡無光,寒蟬淒婉悲鳴。
謝四撐著自己的膝蓋,在樹叢之間大口喘著氣,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那狗東西抽了自己的魂魄,竟然還要與自己結冥婚?這算什麼事情?
他竟然還做出那等事?!
謝四光是想想都反胃,伏在樹乾上拚了命地嘔吐著。好像這樣就能忘卻那件事一般。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顆妖精之心劇烈地跳動著,其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黑漆漆的緞帶,將那顆心緊緊地包裹起來。
真有人覺得能從魔神處得到免費的饋贈嗎?
“可憐的孩子啊,看樣子你需要幫助。或許,我可以幫你。”
陰影處傳來一陣陌生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聲,嚇得謝四猛然向後退了一步。
她機警地望向來人。
來者是一位英氣逼人的俊俏少年,怡然自得地微閉著雙眼,懷中抱劍,劍穗穩穩地垂著,一晃不晃。
謝四不認得這個人,但卻認得那把劍。
二話不說,謝四就是一刀劈向來人。
哐當。
少年懷中的劍隻是微微出鞘了一小段,恰到好處地與謝四劈來的光刃拚刀至了一處。
他的眼睛仍舊是微微地閉著,劍尾的劍穗依舊一晃不晃。
“我們是同類。”
少年不含任何感情地說道。
謝四保持距離,眯眼問道:“我們連一絲交集都沒有。”
“我們有一樣的根源。”
少年緩緩睜開自己的右眼,眼中不帶一絲感情。一道金光從他的右眼中暴射而出,顯露出一個鐵畫銀鉤的金色大字:“命”。
謝四在驚訝愕然之下,左眼之中也緩緩顯現出一個齒輪模樣的金色符文,與對方眼中的金芒大字交相輝映。
“無論你信與不信,這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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