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年少時曾闖蕩四方,當時途徑江州,與陳伯父結下了一樁善緣。
某此行下山曆練,專程前往江州,替父訪友。不想剛進江州城就與伯父偶遇。
陳伯父此時遇到了些許麻煩,急需姑娘前去助他。
至於為什麼委托在下前來送信,自是江州封城之故。若非在下的宗門弟子身份,想要出入江州城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伯父便是看重這一點,才委托我替他跑上這麼一遭。”
王丁真的話除了有些飄,基本也是邏輯自洽、滴水不漏。
春心仍是有些狐疑:“聽上去像是話本故事一樣。”
“哈哈,姑娘又怎知曉,自己不是話本故事裡的女角呢?”王丁真倒是泰然自若地打趣著。
陳老大外出江州一月有餘,連個口信都沒往沙洲遞。春心本就懷疑老爹那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可適逢江州封城,內外消息閉塞,她也沒有個打探消息的辦法。
如今有人上門傳信,春心雖還有著諸多疑慮,卻也是不得不信。
畢竟她這個做女兒的不能拿阿爹的安危開玩笑不是?
若真是誤了阿爹,那她可就不僅僅是沒用的廢物那麼簡單,更是十惡不赦的不孝之罪。
“阿爹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
“陳伯父不願與某細說,隻叫我帶姑娘前去。想必也是姑娘家的秘密,在下不便打聽。
哦對,伯父倒是給了我個信物,好讓姑娘信我。”
王丁真說著就從懷中取出一枚扳指。翠珠見此,趕忙伸手接過,轉交到春心的手裡。
“確實是阿爹常戴的扳指。”春心點了點頭。
幫會裡的老粗不喜歡書信,讓人帶上信物去捎個口信乃是常有的事。春心沒覺得多奇怪。
“對了,伯父還交代了要姑娘帶上陳氏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去見他。”
“傳家寶?”春心表現得稍有些訝異。
“大概是擺放在伯父家中的小祠堂裡吧。”
春心眯了眯眼,覺得事有蹊蹺。
“我還得交代一些家裡的事情。
小女子先讓人帶少俠去客棧休息。待準備好了,我再去請少俠。”
“不必。”王丁真麵色不改地在怡春樓的簷下盤膝而坐,眼簾微闔,似是打坐入定。
“在下就在這裡等姑娘的消息。姑娘還是相信在下的好。時間寶貴,伯父恐怕等不了多久。”
見對方如此,春心也懶得客套,轉身就準備回門進屋。可正是這時,她的腦中突兀傳來王丁真的聲音:“伯父雖未明說,在下已是看出來了。姑娘與伯父怕是親生父女吧?”
春心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隻見負劍的少年一動不動地盤坐在簷下,似是與世隔絕。
怡春樓的一間茶室之中。
春心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煩悶地在椅子上坐下。
老鴇關切地問道:“姑娘,既然是老大叫你前去,你還有什麼好疑慮的?沒有不去的道理啊。”
“我總覺得那王少俠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