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覺得自己就像是祈雨時的人祭。
被侍奉謝四的兩名丫鬟恭敬地抬到祭壇床榻)之上,等待龍王的臨幸。
她們將他的衣衫也一並扒下,細細地為他擦拭了一番身體。
其實在徐林第一次醒來之前,她們倆就走過這個流程了。
為徐林換上一件輕薄的絲綢裡衣,兩名丫鬟便躬身退出了房間。
徐林鬆了口氣。
還好藏在身上的「天之契約」沒被搜到。
為了讓春心將天之契約的使用權讓渡給自己,徐林可是與她定下了天道見證的約定。
不過春心的天之契約與受祝之骰等寶物早被謝四繳獲,還是拉普拉斯妖把它們偷了回來。
這也幸虧小四兒還在沐浴更衣,並沒有注意戰利品的丟失。
按照春心的交代,徐林隻有一次與謝四賭鬥的機會。而且與受祝的春心相比,身為詛咒之子的徐林無法提出過分的要求。
賭鬥的內容也不是徐林可以隨便指定的。必須是對方擅長,亦或是喜好的內容。
就像是和徐林玩猜謎,和薛渺渺玩紙牌,和自恃修為的人賭鬥。
畢竟如果可以隨意指定賭鬥內容,那不就和搶劫一樣了嗎?
可小四兒喜歡擅長什麼呢。
雖然徐林自詡為天下最懂謝四的男人,但他仍舊對這個問題感到頭疼。
可憐的小四兒幾乎沒什麼愛好可言,更談不上擅長何種項目。
總不能說和小四比砍柴殺魚吧?那徐林真完蛋了。
就徐林對謝四的認知而言,她似乎有且僅有那一個愛好。甚至是喜歡到將自己的劍招也命名為“花月”。
真的要來嗎?
現在是二十七日暮,距離吉時也不遠了。
房中燭火搖曳,星星點點的光點顯得迷離曖昧。
床邊依舊點著催情香,拋開令人不安的功效,氣味倒是令人迷醉、心曠神怡。
哢嚓。
房門被緩緩打開,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蠟燭剪映在大紅帷幔上的光,徐林瞥見一道纖細的身影照了進來。
謝四緊張地縮著身子,用手扒著房門,一雙秋水明眸含羞帶怯地看向徐林。
她的眸光一顫,隨即變得堅定。像是幽深寒夜裡的晨星,澄澈透亮、飽含希冀。
如雲的黑發盤在腦後,纏成一個中低位的丸子頭。
沒有什麼複雜的發飾。因為不方便辦事。
一張如花嬌顏不施粉黛,恰如將放未放的花兒,楚楚可憐中帶著嬌豔。
再看謝四的臉竟是這般美麗,讓徐林都不由地愣怔了。
過去的謝四還是那般黑漆漆的窮酸樣,皮膚黝黑蠟黃、粗糙不平,要不然也不會隻值四兩的苦力丫鬟錢。
如果是不是徐林愛好特殊又看得仔細,如何能知道她是個美人胚子?稱一句五官端正已是客套。
徐林不知道小四用了陸家何等珍貴的美容品才能發生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
白皙粉嫩的麵龐看上去像是個陌生人。
洗筋伐髓,脫胎換骨,不外乎如此。靠著從陸家坑來得到寶材,還有謝思前世的修煉經驗,與徐林不見的這一會,謝四已是初窺練氣之境。
她的道經不算白學,如今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煉氣修行之途。
小四為什麼要認認真真地學引氣入體呢?還不是想讓靈氣遊遍全身筋脈竅穴、五臟六腑,逼出其中的醃臢汙穢。
這樣會變好看嗎?他會更喜歡我嗎?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