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稍早。
沙洲城裡的平頭百姓們還在對鎮魔司的警鈴心有戚戚。
他們這樣苦哈哈的生活可經不起妖魔襲城的波折。
但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他們心底氤氳的這份恐慌不知怎地慢慢變成了憤懣。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這份脆弱的安定生活,就要因為妖魔的出現而被打破!
他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遭受這份無妄之災!
沙洲城的街道住宅會被摧毀,自己與家小也有可能因此喪命。
然而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東躲西藏地等妖禍過去。
無源頭的瘋狂自他們的心底升起: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將那該死的妖魔趕出沙洲!我們應該去支持那些與妖魔搏殺的英雄!
倒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想法。
至少大家都覺得這是他們自發產生的想法。
事實上,事情也正如他們的期待發展。
那魔女忌憚大家的圍觀變得束手束腳,倒地不起的英雄好漢也因為大家的助威而重新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仰頭看著天上的流光飛影。雖然看不清容璟與妖魔搏殺的畫麵,可他們仍舊想要將力量借給容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忽地有一團白花花、血淋淋的東西墜了下來,就這樣被憤慨的沙洲人民團團包圍。
“求求大家饒了我吧!我……我真的沒有傷人的意思……”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個渾身血汙的女人。
衣衫襤褸裸露著大片的雪白,帶著些異域風情的豔麗麵容上血淚交雜。女人的身子蜷縮著身子顫抖個不停,婆娑淚眼中滿是驚恐。
大家麵麵相覷。
這似乎就是那隻魔女?
“你這個畜生!”不知是誰大著膽子罵了一聲。
沙洲城,這個沉悶的炸藥桶一下就被火星點燃。
此起彼伏的怒罵聲與垃圾砸在了哭唧唧的魔女身上。
出乎大家的預料,肆虐破壞的女妖竟然像個弱女子一樣縮著身子,顫抖地以手抱頭躲避投擲物。
“不是我想乾的,不是我想乾的……都是他們逼我的。”
民眾氣憤地駁斥:“什麼不是你想乾的!你一隻妖魔襲擊人類就是本性!”
“不是我,都是王大人逼我的……我的命契在他手裡,我隻能聽他的。”
“王大人,哪個王大人!”
民眾們起初還是下意識地反駁,隨即麵麵相覷覺得哪不對勁。
沙洲城不就隻有一個王知縣王大人嗎?
“你不要亂潑臟水!王大人可是好……”
有人下意識想反駁妖魔的鬼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
好官?好個屁!
“你給我說清楚了!這裡麵有王大人什麼事?”
“我,我是王大人豢養的妖魔,受他指使在這附近搞點小打小鬨,就為了幫他恐嚇城裡的百姓富商,好……”
魔女怯怯地抬頭看了眼大家憤懣的眼神,隨即又學烏龜縮了回去。
“好讓你們乖乖上交除妖獻金。”
嘈雜的人群像死亡般安靜。
魔女抱著頭沒發現這一切,仍舊拚命地解釋起來:
“王大人想在他恩師今年的大壽上送一份重禮,所以要我弄出點大動靜來……
這次好再收一點什麼街道維修費,城牆重修費……”
還記得嗎?沙洲的苛捐雜稅一向很多,壓根不是什麼秘密。
就連外鄉人徐林都知道。
府衙裡公證用的天鑒從來沒用過,被麻薯吃掉之前還是九九新呢。
有漢子氣憤地上前猛踹了一腳那魔女。
“你個賤貨還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