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是陳圭的回憶,因為詛咒而陷入悲劇,由此記恨上天道。除此以外與主線無關。
完全是作者發癲的產物,且有一個ntr毒點,不想看就不看吧。
陳圭自天道處得到了名為「受祝之骰」的恩典。
恰如其名,陳圭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受天道祝福的幸運兒。
持有此靈器,他得以最大程度地利用規則與契約。無論是不平等條約的成立,在契約裡玩文字遊戲,甚至於說傳承洞府的試煉規則都可以鑽漏洞。
至於「扮豬」的詛咒,陳圭起初倒也沒那麼在意。
死亡讓他吃到了教訓。隱忍不發,猥瑣發育也沒什麼不好的。他又不是非得人前顯聖,昭示自身強大。
他決定戒掉大張旗鼓的挑釁式賭鬥,時時刻刻扮演著一個真正的爛賭鬼、臭乞丐。
陳圭像以往一樣,忍受著路人的白眼與輕蔑。
可當滋事者像踹路邊野狗一樣踹向陳圭的時候,他卻無法再像以往一樣顯露實力,將那些眼高手低之人嚇得屁滾尿流。
“哈哈哈!你們看他,好像一條喪家之犬。”
陳圭分明隻是走在路上,就被好事之人一腳踹倒在地,更是被那人一腳踩在臉上。
陳圭屈辱地躺在地上,聽著上方傳來的刺耳哄笑。
這些家夥隻是拿他消遣,根本沒有害死他的意思。他自然是得繼續「扮豬」的。
“喂,叫花子!看好了,以後不準礙本大爺的眼。”
隨心慣了陳圭哪裡受的了這氣,掙紮起來就想反抗,拳腳並用地去打踩他的生事之人。
麻煩的鎖鏈從這裡開始。
被乞丐反抗的地痞受不了氣,吆喝夥伴就想當街把陳圭打死。所以他們被陳圭反殺了。
地痞背後的幫派需要維護威嚴,他們想要處死陳圭來立威。所以陳圭又殺了一批人。
平日壓根不乾事的捕快趕來維持秩序,他們欲要逮捕陳圭。所以陳圭殺了捕快。
幫派的老大、府衙的捕頭、路過的遊俠……
接連不斷的人想要對付陳圭。
正是因為陳圭表露的實力永遠在最低值。
幫派覺得他隻是小角色;官府覺得比起得罪幫派。還不如殺一個乞丐;遊俠覺得自身實力遠在陳圭之上。
隱藏實力的他是任何人眼中的軟柿子,他無法震懾任何人。
好像最垃圾的boss戰,從弱到強清著一波又一波小怪。自身戰力被限製不說,還看不到波數的儘頭。
陳圭狼狽地逃了。他厭倦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他也從此開始慢慢意識到,「扮豬」到底為何是詛咒。
因為不能展露實力,陳圭根本無法聚集起手下。所有人都看不上他,更不用說給他賣命。
因為總是受人輕視,人為的機緣掉不到他頭上。寶物交易,打手雇傭,名額選舉,全都輪不到他。
劫道的匪徒、坑人的商販、收保護費的流氓,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他陳圭。
有時看到放生池裡的王八,陳圭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和大夥一起遊水。
陳圭卻也不是毫無辦法。他是受祝之骰的持有者,可以通過天道契約強製與人交易,強製與人合作,甚至於強製給匪徒一些錢財讓他們滾。
受祝之骰的確幫陳圭擺平了一些問題,卻也讓人更看不起他,覺得他隻是依賴天道靈器的廢物。
簡直就是飲鴆止渴。
可依賴受祝之骰是陳圭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沒有實力”而得不到其他人信任,那就隻能通過契約來建立聯係。
陳圭並沒有忘記天帝交予的使命。
隻是凡人百年,也不過天帝眼中一刹。所以他才花了大量時間做足準備。
為了能算出六合棱方的具體方位,陳圭拜入摘星樓,在修習觀星占卜之術的同時精進煉氣之法。
陳圭的入門測試自然是平平無奇,到頭來隻是個雜役弟子。
雖然陳圭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裡隱藏實力扮豬,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輕視他,嘲諷他。
至少招他入門的長老對他還算客氣,也願意給予一些指點。
並不是長老真的有多看好陳圭,他隻是秉著有教無類的準則,提攜一下這個平凡無奇,卻心性淡泊堅韌的後生。
摘星樓號稱仙門,實際離“仙”遠得很。這裡有的隻是修習煉氣之法的“人”。
陳圭成為了另一群雜役弟子的霸淩對象。
弱者通過向更弱者揮刀來證明自己的強大。他們霸淩陳圭正因為陳圭看上去什麼都不是。
「扮豬」多年,陳圭不再是放生池裡的烏龜,他早已是大殿中的佛陀。蚊蟲的嗡鳴與叮咬不再能讓他這頭巨象心有波瀾。
道經有言,夫唯不爭,故莫能與之爭。
如今的陳圭真正做到了唾麵自乾,榮辱不驚,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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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子弟大多愛爭風頭,陳圭對此毫無興趣,而是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做任務與修行上。完成天帝交予的差事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像是爛俗編劇筆下的橋段,有一位姑娘闖入了陳圭的生活。
她是任務堂派雜務的青菱師姐,每天都在與陳圭交接任務的一個人。
第一次見到陳圭的青菱,一定想不到自己會愛上這個老實和善的普通男人。
陳圭是做任務最勤的弟子,青菱每天都會見到他,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他。
陳圭做任務做得勤,是因為他從來隻做平平無奇的雜務。可摘星樓裡的每一種雜務,他都會做,修靈器、畫符紙、種草藥、翻譯古書,等等。無論接了何種雜務,陳圭總是以最快速度交接完任務,領完資源就回去繼續修煉。
青菱可能是少數幾個對陳圭有仔細觀察的人。她顯然被男人的無形裝逼給吸引了。
會乾雜務在仙門之中沒什麼了不起,但是絕對夠活。
畢竟絕大多數人也沒有機會結丹,練氣、築基就算是到頭。會點雜務好歹能賺取靈石。
青菱知道,陳圭常常因為實力平平而被同門欺負。可她不在乎這點事,反正她也沒什麼實力。
儘管她知道那群渣滓根本影響不了陳圭的心境。可她還是忍不住憐憫陳圭,自作主張地跳出來幫陳圭主持公道,替他出手將那群蒼蠅趕走。
這應該是陳圭第一次不依靠天道契約,就與實力至上的修煉之人建立起緊密的聯係。但他對青菱的幫助隻有感謝,並無除此以外的情愫。
詛咒的陰影從不曾遠離陳圭,轉折僅在一瞬。
“陳圭,有人舉報,你在雜役考核之中作弊。”
本該是陳圭水到渠成,熬資曆升入外門的日子,他卻被叫到了執法堂。
按照陳圭的修煉時長,升入外門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也隻能說得上是中等偏下的天賦。
不過陳圭很快就在圍觀的弟子之中找到了舉報者。是那個喜歡給他找麻煩的癟三,就躲在人群裡竊笑。
陳圭釋然。他知道這癟三為何要舉報自己。
這廢物自己沒能通過雜役考核升入外門,所以想拉自己一起下水。
“陳圭絕無可能作弊!”
陳圭的授業恩師,那個收他入門的長老飛入執法堂,堅定地站在陳圭的身旁,擲地有聲地替他申辯。
“老夫願以人格擔保。”
執法長老見有人替陳圭伸冤,竟然毫無顧忌地笑了出來:“我看你這老家夥是年事已高,眼睛瞎了。”
“那你又憑什麼毫無證據地認定陳圭作弊?”
“就憑他這麼多年都不過。”
“你這是什麼歪理!”師父被執法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沒有證據的話,怎麼也不能認定陳圭作弊。”
執法長老無所謂道:“那就讓陳圭自證清白,當場再考核一次。”
“陳圭,你可以的吧?”師父轉頭看向陳圭,目光炯炯。
他對自己徒弟的水平了如指掌。沒有多優秀,但通過考核卻是輕輕鬆鬆。
陳圭點頭應下了執法堂重考的無理要求。反正他又不是過不了。
雜役考核的內容是用陣盤卜卦,回答提前準備好的十個問題。差不多答對其中六個就算通過。
真當陳圭拿到測試陣盤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陣盤被人做了手腳,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陳圭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師父,隨後又收回了目光。
他清楚自己師父的斤兩。他想必看不出陣盤裡麵的手法。
在場修為比師父高的人也就兩個。一個是他陳圭,另一個就是坐在堂上的執法長老。
陳圭忽然從執法長老的淡笑中讀出些不懷好意。
為什麼要針對他這樣一個小角色,真是閒的——哦對,摘星樓裡的大多數人其實都很閒。
陳圭閉上了眼。
……
“此人的生辰八字應該是?”
陳圭隨便操作了下陣盤,即答道:“丙子戊戌戊子庚申。”
“陳圭,你再想想?”師父一臉急切,忍不住開口道。
執法長老伸手製止,冷笑道:“夠了。答案是丙子戊戌庚寅辛巳。”
場下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差了兩天。”
“這樣就是十對五,沒過啊。”
“果然是作弊了嗎?”
他們甚至不願意相信陳圭這次是發揮差了一點。因為這些卜算的問題大多定式,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沒聽過誰狀態好算出來,狀態不好算不出來。
執法長老譏諷著訓斥道:“陳圭!你還有何話說。上次十對九,這次為何才十對五?”
陳圭無言。
為何十對五?還不是你在暗箱操作,影響卜算結果。
可他不能拆穿執法長老的把戲。這屬於裝逼打臉。
他也不能在重考中無視執法長老的誤導,強行答出正確答案。這也是裝逼打臉。
“沒事的,陳圭。我相信你,你一定沒有作弊。你一定是太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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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滄桑的臉上掛著苦笑,讓他愈發年邁了幾分。直到此時,他都還相信著陳圭。畢竟……哪有師父不相信徒弟。
望著師父的麵龐,陳圭的臉上也不知何時帶上苦澀。
人群的竊竊私語,暗中議論,還有對他們師徒的嘲笑一字不落地落入陳圭耳中。
他的心境很多年都沒有這樣的起伏。
聽見那些人暗戳戳地說師父上梁不正下梁歪時,陳圭分明覺得,他們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師父的修為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如陳圭。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陳圭心甘情願喚他一聲師父。
可如今的他偏偏成了師父的汙點。不應該這樣!絕不能這樣!
在執法堂弟子中,陳圭看到了張抿唇憋笑的臉。想笑又不敢笑。
是夜,執法堂長老再次見到了陳圭。
他剛想出言譏諷兩句,卻是對方率先開口。
“我要賄賂收買你。”
長老冷笑,“就憑你,也配收買我?”
長老白日為難陳圭的確是被人收買。賣一個麵子給某個升入內門的執法堂弟子。
他是個世俗的人,借著職位之便收受賄賂乃是常事。但他絕不會在陳圭麵前承認。
“果然,你是會收錢辦事的那種人。”陳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契約已定。”
翌日,陳圭正在任務堂裡被青菱師姐拉拉扯扯著。這自作多情的女人無論說什麼都放心不下他,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套說辭安慰他。
可陳圭現在隻想趕緊出去做任務。他第一次接了個外出除妖的任務。
“陳圭,陳圭!”流光劃至陳圭身側,一雙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肩搖晃起來。
是他的師傅,欣喜若狂得像個瘋老頭,“你知道了嗎?執法堂公開謝罪!你小子才沒有不合格!是一個執法堂弟子監守自盜,暗中搞小動作坑害你。
你的雜役考核通過了!你以後也是外門弟子,不用再做雜役!”
“我就知道,師弟沒過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就連青菱師姐也高興地蹦了起來,“太好了!陳師弟以後就可以和我一起常在外門了。”
師父也抱著陳圭,越說越高興:“我果然沒看錯人。你這樣一步一個腳印的人怎麼會過不了呢。
那算計你的畜生真是陰濕。好在被長老揪出來,正綁在執法堂裡抽鞭子呢。”
陳圭向來無悲無喜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即便到了外門,您也還是我的師父。”
“哈哈,這還用說。你天資欠缺,就該多請教幾個師傅,也好勤能補拙。”
“我應該隻會有您一個師父。”
“說什麼話?你該多向外門的長老虛心求教才是……”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圭才得以脫身,前往受摘星樓庇護的州縣,去幫他們斬殺山中的熊妖。
陳圭來此,不為斬妖,專為除魔——除心魔。
他等待了許久,終於等到一幫身影將他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身著錦袍,卻是身形佝僂,步伐踉蹌,殷紅的鮮血自錦袍上滲透而出。好像剛受過刑。
“為什麼不穿你的內門弟子服飾?”
陳圭一語道破了眼前人的身份。剛升上內門的執法堂弟子,坑害陳圭的元凶,同時也是癟三的兄長。
姑且就叫癟二。
癟二麵色猙獰,用吃人的眼神看向陳圭:“既知我是內門弟子,你一個雜役為何不跪?”
“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有必要嗎?”
癟三在一旁扶著大哥,伸手指向陳圭大罵:“你這個廢物如何能通過雜役考核!分明就是作弊……”
“夠了!”癟二叫住癟三,冷笑道:“若不擠掉你,如何能讓我的蠢弟弟補你的缺?今年可是他最後的考核年限,再不通過就隻能當一輩子雜役。”
“所以你們是來殺我的?不怕被懷疑上嗎?”
“赫赫。我可是正被我師父抓回去關禁閉呢。如何能殺得了你?”
陳圭點了點頭。
“我們都是摘星樓的弟子,不能同門相伐。來約定生死戰吧,至少這樣不算違規。”
癟二一眾人哄笑起來。
“你看他怎麼老實成這樣。真是有夠好笑的。還不能同門相殘,這世上同門相殘的難道少了嗎?”
癟二笑夠,殘忍道:“如你所願,那就都對天發誓。你我進行生死戰,打生打死不論。”
受祝之骰在二人對天發誓時暗暗生效。
在陳圭把癟二及其黨羽們儘數打死之前,他們誰也不準跑。
誰讓臨戰脫逃屬於違約。他們要麼乖乖被打死,要麼就隻能自我了解。
就在生死戰的千鈞一發之際,異變突生。
一抹青色的身影急匆匆落入場中,全力揪住陳圭的衣領,想要將他帶離此地。
奈何已有天道認定的死鬥成立,陳圭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蠢貨!快和我一起跑啊。”青菱心急如焚,趕忙催促起陳圭。
“師姐……你……”陳圭早在青菱出場之前就注意到她的存在,此刻已是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這個蠢女人來給他添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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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與那廝約定生死戰,現在脫身不得。師姐你快離開這,我會殺死他們的。”
青菱又急又氣,眼眶中轉著淚花。
“有什麼不能脫身的?你們隨便對天發誓一句,天道就能認下嗎?”
的確如此。
“你一個尚未築基的雜役,如何能敵得過金丹期的內門?”
遠非練氣。
陳圭恨自己。他為什麼什麼都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