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幾人明明不熟,卻不得不搞成官官相護。
徐林覺得自己像是在看馬戲。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大人不就是想讓安醉彆管這事嘛。簡單,快些準備車馬、文書,我立刻就帶著安醉離開萊州,等到江州他自然是想管也管不著。”
“你能讓他不胡說八道?”
師爺狐疑。
“當然。”徐林拍著胸脯打包票。
師爺小眼睛滴溜溜一轉,同意讓徐林試試。
師爺一出手,效果當真是不一樣,徐林所需的文書不到一刻鐘便已辦好,擔保人直接就填的知府本人。至於車馬,府衙想要,隨時都可以準備。
還真是給徐林省錢省事。
徐林安排好人去接家眷,自己則是去搞定安醉。
用幽靈守衛視奸同僚算是徐林的惡趣味,他對安醉的家庭情況一清二楚。
不消多時,徐林就尋至安醉家中,輕叩門扉。
開門的是一個麵容清瘦的女子,粗布麻衣,用布巾裹著長發。典型的村姑打扮。
“是安醇姐吧?我是安醉在衙門的同僚,特來尋他早日出發趕往江州。”
“你認得我?”
安醇稍微吃驚,上下掃了眼徐林,並不懷疑他的身份,側身將他放進家門。
“舍弟昨日是與我說要調往江州,可我看他今日還打算出城辦差。”
安醇對徐林的話有些狐疑,“當真是今日就要出發?”
“公事緊迫。姐姐還是早些收拾行李,也好與我們一同出發。”
徐林隨口解釋著,見安醉走出屋門,邁步向他迎去。
安醉沒想到來人會是徐林,心中略有不喜。
“邢南秋,你來我家乾嘛?”
安醇正準備回屋收拾收拾衣服,聽清弟弟的話,吃驚地轉過頭來張望。
這就是弟弟常罵的劊子手邢南秋?
看著斯文有禮,一點也不像啊。
徐林一把搶過安醉手中的卷宗,瞄了一眼,果然是五年前的案子。
安醉是徐林在天元大陸上少有遇到的理想主義者,始終貫徹著自己的正義。
徐林尊重他。無論怎麼說,還是比左特、小暄之流高尚太多。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們已不再隸屬萊州府衙,當務之急是去江州報到。”
安醉冷笑:“這就是你審出供詞,卻撂挑子不乾的原因?”
“這種小事壓根不需要我去管。”徐林湊到安醉耳邊,小聲低語道:“我帶你去查一個真正的天字第一號大案。”
“嗬。”安醉並不信徐林的話,“你是來做說客的,想把我眼睛戳瞎,讓我對這冤案視而不見。”
“拘於小仁而失大義。以皇朝如今鬼扯一樣的法律製度,釀成的冤假錯案何其之多?有多少蒙冤者你連看都看不見,難不成你還想給所有人洗刷冤屈?”
安醉想不到徐林竟敢這樣對皇朝法度大放厥詞,忌憚地與他拉遠了距離。
“我雖不能給所有人還一個公道,但卻可以路見不平,為我所見之事鳴冤擊鼓。”
“嘖,你想在製度內推翻縣令、知府的判決,憑什麼?
就算你能做到,要花多少時間扯皮,要克服多少阻撓?
即便你這一次翻了案,那下一次呢?他們還不是該怎麼屈打成招,就怎麼屈打成招?
有什麼用?治標不治本。”
安醉沒想到還能從徐林口中聽到“屈打成招”四個字。他不是最愛刑訊逼供?
“爛的不是執行,而是爛在製度的根上。結案率100,認罪率100,你說這怎麼可能呢?”
徐林淡笑地暴論著,足以被治一條妄議朝政之罪。
“你知道江州監靈司在查什麼嗎?”
“什麼?”安醉一時不知道怎麼接徐林的話。
“冰糖。”
安醉腦中如有五雷轟頂。
冰糖,那不是十惡不赦的違禁品嗎?怎麼會出現在江州?
徐林見安醉有所反應,繼續蠱惑道:“若是能查破冰糖大案,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多少家庭,不比在這糾結如何給死人翻案有用?
你我該做的就是不斷立功,不斷往上爬,待坐上高位,才有可能從根本上改善皇朝腐朽的司法體係,才能杜絕冤案的出現。”
徐林的話連自己都騙不過。司法到底是統治工具,怎麼可能會有絕對公平可言。
安醉卻是被對方浩大的目標觸動,他的眼界確實稍有狹隘。
不過他並沒有被徐林的鬼扯說服。
“說得比唱得好聽。”
安醉眯眼覷著徐林:“你可知道南塘村一案,蒙冤者的家屬到現在還沒放棄申冤?你知道被冤枉為凶犯家屬,對他們的傷害有多大嗎?
對你我而言,他們可能隻是無數蒙冤者的其中一員。可對他們而言,你我就是他們此生僅有的沉冤機會。
你要坐看他們自生自滅嗎?”
“給他們塞點錢,打發打發得了。”
徐林冷笑著掏出一遝銀票,拍了拍安醉的臉。
這是師爺給他們的封口費。
“有種就去進京告禦狀啊?”
喜歡謊言與幻夢的二周目初見殺請大家收藏:()謊言與幻夢的二周目初見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