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數月時光,武德二年建安二年)接近尾聲,隻是今年的河南地區沒了年味,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
曹操軍帳的燭火徹夜未熄,許褚擔憂地望了一眼帳中,有意提醒自己敬愛的主公注意身體。
他輕輕放下斥候傳回的文書,踱步至帳門,掀開簾子望著帳外沉沉夜色,眉峰緊蹙。
劉備光兵力就調動了二十一萬,連帶民夫、輔兵,發動的總人數近百萬,曹操的斥候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曹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備僅僅休養生息一年便爆出了二十多萬兵力,一時間感到惶恐不安。
於是,他比計劃中提前出兵了三個月,目前部下三萬大軍距離泰山郡隻有幾日的行程。
“不能等劉備做好準備!”
他猛地轉身:“傳我將令,令曹仁即刻進攻泰山郡,不計損失強攻,為我開路!”
“天人將軍”曹仁聽聞命令後,眼中沒有絲毫猶豫,即刻召集手下安排任務。
“將士們!”
“衛將軍有令,夜襲劉軍營寨!此行隻許進不許退,破不了營寨,誰也不準活著回來!”
“馬上召集手下士兵,全速進軍,敢有延誤者,軍法處置!”
夜色如墨,曹軍精銳借著夜幕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劉軍營寨逼近。
馬蹄裹著麻布,兵器用布帛纏繞,隻聽得見輕微的腳步聲與呼吸聲。
寒風似刀直刺曹仁麵龐,隻不過這位宿將對此早已習慣,如若無感,隻知趕路。
他想,大軍出動,劉軍斥候不可能不知道。欲取得奇效,唯有極速行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行。
“敵襲!”
劉軍哨兵的驚呼剛出口,便被一支冷箭射穿喉嚨,倒在地上。
“殺!”曹仁一聲令下,曹軍如猛虎下山,瞬間衝破了營寨外圍的柵欄。
火光衝天,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曹寧一馬當先,手中長槍上下翻飛,所到之處,劉軍士兵紛紛倒地。
他的鎧甲很快被鮮血染紅,臉上濺滿了血珠,卻眼神愈發淩厲,宛如一尊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不得後退,不計損傷,強攻營寨!”曹仁的怒吼聲在亂軍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誌。
黃忠此時已披甲執弓登上寨牆,他一聲大喝,挽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一名衝在最前麵的曹軍小校的胸膛。
劉軍士兵見主將如此英勇,頓時士氣大振,紛紛拿起兵器,與曹軍展開殊死搏鬥。
因為沒能反應過來,劉軍幾乎是放曹軍登上了寨牆,雙方士兵擠在一起,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
但這並不意味著黃忠一定會輸,作為一座處於最前線的營寨,早在建立時便料到了曹仁奇襲,劉軍士兵們可以憑借預先設置的各種設施作戰,反倒占據著上風。
刀光劍影中,不斷有人倒下,鮮血順著地麵流淌,彙成一條條血河。屍體一個接一個跌下寨牆,在牆下高高堆起,駭人無比。
照理說,廝殺到這種程度,曹軍理應退去了。
但他們沒有。相反,曹軍攻勢始終十分瘋狂,根本不計傷亡。
黃忠咽了一口唾沫,暗道曹仁突然發什麼瘋。
打完這寨子不打下一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