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沒到時候。開車吧。”
裴小帥無奈地點點頭，啟動車子，二代陸地5700緩緩前行，速度慢慢加快，沿著街道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車水馬龍之間。
誰也想不到，一代傳奇方路，此時此刻就坐在一輛看著破破爛爛的十幾年車齡的陸地車上，行駛在夏城的街道上。
憑借著記憶，裴小帥找到了老城區。多少年了，當年他追隨方路離開夏城的時候，這裡很多地方都還是一片荒蕪。那片繁忙的商務區，二十多年前是一片荒地田地，如今變成了寸土寸金的黃金區域，曾經在一夜之間出現一百位億萬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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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路看著車窗外，夏城變得陌生了，但卻是他希望看到的變化，最起碼是基本上讓他滿意。
“小山，你是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方路問。
裴小山回答：“首長，我是收複外蒙前夕開始跟你。”
點了點頭，方路帶著回憶說道，“想起來了，當年你是從101那邊過來的。咱們第一次見麵，是在……”
“是在石家莊。首長，當時我們跟一家酒店起了衝突，您恰好路過，砸了那家酒店。當時許闖軍長也過來了。那件事情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裴小山說道。
“哈哈！”方路大笑，“你小子記性不錯。”
方路回憶著說道，“第一次來夏城，那是二十六年前，我第一次從南境戰場就到了夏城。當時父親在這裡擔任書記，當時這裡還是一片破敗之象啊！老牛，你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跟我的吧。”
“是的，排長。”牛二回答道，“當年我就在二排，後來你把我和劉小光、麥光華、趙榮軍、黃觀輝、龔令輝六個人抽出來，組成了金翅突擊隊。二十六年了。”
方路微微歎了口氣，“二十六年了，時光飛逝，轉眼我們都老了。我們應該懷念當年那個年代。”
牛二笑了笑，說，“排長，你說過，我們都是殺星，隻能存活於戰火年代，隻有在戰場上才能找到自己的價值。”
方路笑道：“我說過這話嗎？”
裴小帥也笑了，說，“首長，你說過，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哈哈哈！真正的軍人應該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夠生存，並且體現出應有的價值。”方路說道。
陸地5700駛過府前路，從市府門口駛過。裴小山放慢了車速，牛二請示道，“排長，張書記你要不要見一下？”
方路輕輕拍了拍手，“接見市委書記那是省委書記的事情，我做事從不越權。而且，老牛，你記住，我現在沒有任何職務，就是一個普通人。”
牛二猶豫了一下，說，“家裡來電話，嫂子的侍從給省委書記很大壓力。夏城的張書記是省委常委，壓力肯定也不小。現在事情解決了，我覺得還是見他一見吧。”
這種話也隻有牛二才敢說，他脾性耿直，在方路麵前從來不遮遮掩掩。而裴小山遠沒到可以像牛二這般給建議的程度。
方路低頭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還是算了，他們的事情讓他們去處理，我不摻和。”
牛二不再提，他知道方路已經很堅決。現在除了坦坦和方炎，以及他們倆，沒有任何人知道方路出現，並且來到了夏城。或者，排長心裡自有計劃。這是方路的習慣，很多事情很多計劃，不到行動的前一刻，是不會透露出半點來。
“首長，咱們現在去哪？”裴小山問道。
方路說出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你家看看。”
“我，我家？”裴小山幾十歲的人了，跟小年輕似的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起來，“首長，我家沒什麼好看的。”
“你都多少年沒回家了，跟我出去一去就是這麼多年。我記得你當時跟我出去的時候，你家那小子才上小學吧。你這父親當得……也不怪你，責任在我。”方路沉聲說道。
裴小山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方路被打中心臟，一度停止呼吸，眾人拚死搶救過來，連夜逃到了境外，一去就是十八年。他這一走，也就是十八年。
“聽排長的。”牛二說了句。
裴小山無奈，隻得調轉方向，想要朝家的方向開去，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路，隻能依靠牛二指路。
十八年，人能有幾個十八年，十八年又會帶來什麼變化——已不認得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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