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今天沒上班啊,哈欠!”
翌日一早,李華麟打著哈欠,穿著三角褲起床上廁所,
一開門,就看到李國忠和趙雅琴坐在桌子旁,倆人小聲嘀咕著啥,滿臉的嚴肅。
本應該去上班的李華紅,正穿著嶄新的藍色紡織廠工裝,頭發罕見的盤了起來,擦著桌子收拾屋子。
李華麟沒想到,這都快中午了,李華紅會在家,連忙一個滑步退回了房間,探出半個腦袋:
“三姐,你咋也沒上班,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趙雅琴聞言,狠狠瞪了一眼李華麟
“趕緊穿衣服,天天就知道賴床,一會你林叔來了。”
李華麟穿好了衣服,瞥了瞥昨晚因熬夜印刷手稿,此時還在呼呼大睡的李星辰和李星宇,
便帶著疑惑來到客廳,抓起一個饅頭就啃:“林叔?”
遂轉頭望向李華紅,露出了一絲笑容:
“難怪三姐打扮的這麼漂亮,是不是要會親家,正式確定結婚日子了?”
“林叔那邊啥意思,準備給啥彩禮啊?”
李國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扯了扯勒脖子的領口,歎氣道:
“啥彩禮不彩禮的,彆看你林叔是鐵路警察,家裡七個光頭要養呢,估計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
“我跟你媽商量過了,咱家是嫁女兒,不是賣姑娘,隻要老三跟國忠能好好過日子,就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國忠呢,雖然是在糧食局工作。”
“但他工齡在那擺著呢,想分房得明年才能開始排,排上也得個七八年才能輪到他。”
“咱家這邊,老三在紡織廠的工齡三年多,達不到分房的標準。”
“他們兩個結婚後,就先住在紡織廠的職工宿舍,熬到分房年限再說。”
“你媽的意思是,家裡不是有縫紉機和話匣子嗎,就給老三當嫁妝了,然後再給她陪嫁一對金耳環。”
“今天隻要能跟你林叔,把自行車和手表的事談妥,剩下被褥,暖水壺,鍋碗瓢盆啥的,那都是小事了。”
李華紅擦桌子的手一頓,聞言連忙搖頭:
“我和國忠有手有腳,等我們兩個結婚了,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一個月有六十多塊,能養活自己。”
“縫紉機是媽的寶貝,話匣子爸也離不開,我不能要!”
趙雅琴聞言,把臉一沉:“你說的什麼話,你現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等你當家了,就知道日子多難過了!”
“你爹他是機電廠五級技工,一個月才能分兩張工業券,攢一台縫紉機的工業券要大半年。”
“就算工業券夠了,你上哪弄縫紉機票去?”
“當年你爹為了弄這個縫紉機,在工會排了多久的隊,搖了多久的號,我倆吃多少苦?!”
“真要等你和國忠買了縫紉機,那得猴年馬月了,給你就給你了,那話匣子也是!”
“那耳環,是你祖母的遺物,給你做嫁妝也是理所應當,我留著那玩意乾啥,埋棺材裡啊?!”
李華紅被噎的啞口無言,指了指一旁的李華麟:“那老六呢,老六再過幾年也該結婚了,給他留著。”
“誒,你打住啊,我結婚不著急,就算結婚了,也不差那一對金耳環,那本來就是給你留的嫁妝!”
李華麟坐在桌子旁啃饅頭,見火燒到自己身上了,便回到臥室取出一個信封塞到李華紅的手裡:
“你結婚呢,老弟我沒啥能拿得出手的,這些錢就當我隨的份子了,留著應急用。”
“我不要!”
李華紅捏著鼓鼓的信封,想都沒想就要塞回李華麟的手裡,被李國忠重重一拍桌子製止了。
“老六是你弟,你結婚,他是該出些錢,現在咱家最富的,就是他了。”
“彆管多少錢,收著!”
李華紅眼圈紅了幾分,咬著嘴唇盯著李華麟,遂點了點頭,將信封收了起來。
敲門聲響起,李華舒小跑著開門,就見門外站著林文全和他的妻子郭風琴,還有老二林國忠,三人手裡都拎著東西。
李國忠和趙雅琴起身邀請林家三人落座,李華舒和李華麟則接過東西放在一邊。
郭風琴上下打量著李華麟,臉上滿是笑意:“華麟和華舒都這麼大了,上次見時,還是個小不點呢。”
趙雅琴拉著郭風琴的手,給她扒了一個橘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