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咱帝都的豆汁,那可講究了!打遼、宋那時候就有,聽說乾隆那會還進了禦膳房呢。”
王胖子見李星宇對豆汁充滿了好奇,連忙繼續吹噓道:
“以前啊,賣豆汁的挑子走街串巷,吆喝聲一起,老少爺們兒就知道,喝豆汁兒的地兒來了。”
“這豆汁,是綠豆澱粉的下腳料發酵熬製,顏色灰綠,帝都人就好這口。”
“喝的時候,得配上剛炸得酥脆的焦圈,就著切得極細的鹹菜絲,尤其是老鹹水芥絲拌上辣椒油,那滋味,甭提多舒坦了。”
“還有那鹵煮,都是帝都的魂兒!”
“老湯咕嘟咕嘟冒著泡,豬大腸、肺頭、火燒吸飽了湯汁,油花在麵上泛著金光,光是聞著這味兒,哈喇子都得流到腳麵!”
“而且這鹵煮講究‘兩和湯’,用的是煮肉、煮下水的老湯勾上清水,香料配方那都是秘方!”
“火燒得吸飽湯汁還得有嚼勁,腸要肥而不膩,肺頭得嫩得打顫!”
王胖子越說越來勁,還做出抹口水的動作,聽得李星宇那叫一個心癢難耐。
“這豆汁這麼厲害呢,乾隆都喝過,還是禦膳嘞?”
很快,一家名為東四鹵煮店的店鋪遙遙在望,王胖子指著店門口穿梭不息的食客笑道:
“要不咋說帝都人人都愛喝呢!”
“你看那邊,國營早餐店是不是人滿為患,都是來喝豆汁吃鹵煮的,他家味道一絕!”
“華麟,你是昨晚沒睡好嗎,咋臉色不對勁?”
一路上,王胖子都在跟李星宇吹噓豆汁和鹵煮的美味,把李星宇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可把李華麟苦壞了,帝都的豆汁沒滅絕,全靠各地強種不信邪,要是李華麟沒喝過,真就信了王胖子的鬼話!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老帝都,那就把他打暈了灌豆汁兒,要是醒來就罵街,指定不是帝都人;
要是醒來喊著再來一碗,那準是地道老帝都...
上一世被豆汁摧殘過的李華麟,縱然穿越了,豆汁依舊是他難以抹去的心理陰影。
如今王胖子越吹噓豆汁好喝,李華麟就越打胃裡往上泛酸水,
直到看到了遠處的東四鹵煮店,李華麟實在是忍不住了,扶著小巷的牆角,大口乾嘔。
東四鹵煮店....上輩子他就是被好友忽悠到這家鹵煮店,大口灌得豆汁,沒想到還是老字號,如今故地重遊...
崔鍵見李華麟一路上臉色都不對勁,這會還趴在小巷裡乾嘔,連忙輕輕拍打著李華麟的後背:
“華麟,你要是不舒服,咱去醫院吧,彆是水土不服。”
李華麟被拍打著後背,很想說屁的水土不服,他擺了擺手,拿出手絹擦拭嘴角的穢物,
剛要開口,眼前不由浮現出上一次喝了豆汁,噴了朋友滿臉的場麵,下意識又彎腰嘔水。
李星宇和王胖子湊了過來,擔憂的盯著李華麟:“華麟,老四,你咋了。”
“沒事,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李華麟強忍住惡心,可上一世噴豆汁的畫麵,就像是定格了一般,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忍了又忍,虛弱的擺了擺手:“我早上還是吃點清淡的,你們去吃鹵煮吧,嘔。”
李星宇撫摸著李華麟的額頭,並未感受到升溫,不由皺眉道:
“屁,你都這樣了,我們吃啥鹵煮,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就像王胖子說的,來帝都怎麼能不喝豆汁吃鹵煮呢,走吧快去嘗嘗,我好了。”
強行將噴豆汁的畫麵撕裂,李華麟裝作無事的模樣,示意幾人快走。
李星宇見李華麟並不像生病的模樣,便點了點頭:“那你要是不舒服,可說話啊,這怎麼去蘇國一趟,人還虛了呢?”
“王胖子,這就是豆汁嗎,咋聞著有股子怪味,鹵煮看著,倒是有點意思嘿。”
才早上7點,東四鹵煮店裡就人滿為患,四人進了鹵煮店,排了一會隊才混到位置。
當大碗的豆汁,焦圈,小鹹菜,鹵煮等餐食端上來,
李星宇望著王胖子和崔鍵用焦圈沾著豆汁,就像吃著絕世美味一般,不由挑了挑眉。
這倆家夥,昨天全聚德烤鴨那麼好吃,也沒見這倆人吃的這麼銷魂。
他猶豫了片刻,端起碗,準備嘗嘗豆汁到底如何美味,
卻並未發現,一旁的李華麟,裝作端食物的樣子,悄悄離開了很遠...騙我,這東西,嘔!”
不喝不知道,當李星宇一大口豆汁入喉,頓時化身噴泉,全噴到了對麵。
而王胖子和崔鍵似乎早有準備,就在李星宇噴豆汁的一瞬間,便抱著豆汁碗和鹵煮碗轉身,
店內四周食客,撇著李星宇在原地乾嘔,都投來詫異的目光,不知道這小子喝個豆汁,咋還噴了...
見李星宇噴完了,王胖子和崔鍵才轉過身,李華麟也端著豆腐腦悄咪咪的坐回了原位。
此刻,李星宇看著王胖子的眼神,都能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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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宇,這豆汁初嘗是有點味道衝,可你喝了之後,就知道它好喝了。”
“你看四周的同誌,誰一碗豆汁夠喝了,你要品,這可是乾隆喝過美味,宮廷裡出來的。”
遂看向吃豆腐腦的李華麟:“華麟,要不你也嘗嘗?”
李華麟擠出一副僵硬的笑容:“王胖子,不想我現在就把豆腐腦扣你臉上,你最好給我閉嘴!”
王胖子抹了一把臉,唉聲歎氣,直念叨李星宇不懂生活,便大口吃起了鹵煮。
李星宇把豆汁推到了一邊,皺眉夾了一塊鹵煮,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猶豫著放進嘴裡咀嚼著,不由皺眉道:
“這個味道還行,就是有點膩了,應該加點鹽...”
王胖子見李星宇認可鹵煮,便無比興奮的推薦起鹵煮的各種吃法...
早餐吃過,王胖子便拉著三人來到了琉璃廠的古董鋪裡,吹噓起櫃台裡一些老物件的來曆,將李星宇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崔鍵在櫃子底找到了麻將,準備招呼三人打麻將消磨時間,等到中午再去東來順吃羊肉。
雜貨鋪不大,大約五十平左右的模樣,前店後休息室,中間有用屏風隔著。
屋內左右兩側是油光發亮的紫檀木,製成的“博古架”,也被稱為“多寶格”或者“百寶架,造型很美觀,處處透露著古香古韻。
架子上每個空位,都用精製的底座,托呈著一件老物件,有瓷瓶,鼻煙壺,木雕佛像,也有做舊的青銅器和老式座鐘。
而非博古架的通用多寶格上,擺的東西就很雜,黑白電視機,話匣子收音機,馬鞭,文房四寶,書畫。
麵對著正門的玻璃展台裡,則平鋪著各式的老銀件,懷表,古錢幣,玉質首飾,袁大頭...
李華麟在屋內打量著,遂指了指博古架上的青銅小鼎和青銅劍,開玩笑的問道:“上周的?”
“商周的?”王胖子正拉著李星宇顯擺著藏品,聞言瞥了瞥博古架上擺著的玩意,低聲道:
“那不是商周的,是我在洛陽周邊小村子裡淘的。”
“我跟你說啊,他們造的青銅器可逼真了,就算行內人都難以分辨,要不是胖爺我慧眼識珠,當初就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