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帶你吃大餐啊~~”
注視著王雁菡係好了安全帶,李華麟警惕的目光掃過樹林四周,啟動了奔馳車。
窗外的街景不斷倒退,王雁菡打量著李華麟戴著口罩的側顏,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摩托車,新九龍賓館,奔馳轎車...
王雁菡突然發現,身邊的年輕人,自打摸到了方向盤的那一刻起,身上的氣質明顯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李華麟,是謙謙公子,彬彬有禮的業務科長,
那現在的李華麟,就好像自內而外,散發著一股咄咄逼人,生人勿近,亦或者...霸道的氣息。
王雁菡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但等她仔細感覺時,李華麟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氣質,又沒了?
奔馳車一路開到了海邊,在荃灣汀九的靠海彆墅院門前,停了下來。
院子的大鐵門緩緩打開,李華麟在王雁菡疑惑地表情中,將奔馳車駛進院子,停在了彆墅門口,
隨著彆墅的大門打開,一名麵容精致的少女笑著走來,替李華麟打開了車門,恭敬道:“歡迎主人回家。”
“主人,回家?”王雁菡以為自己幻聽了,下意識揉了揉耳朵,
見少女替她開了門,李華麟已經向著彆墅內走去,不由問道:
“那個,你剛剛是叫他主人嗎?”
少女疑惑的打量著王雁菡,點了點頭:“沒錯小姐,我是主人的彆墅總管,您請進。”
“李華麟,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雁菡得到了少女管家的肯定回答,隻覺得腦袋暈暈的,
李華麟不是濱海人嗎,他不是江省外貿局的翻譯嗎,怎麼在香江有套彆墅?
這麼大的靠海彆墅,他怎麼可能買得起,難道是...貪汙?!
貪汙二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王雁菡臉色陰沉了下來,追著李華麟進了彆墅。
還未來得及問詢李華麟彆墅的事,就見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少婦,笑著向她走來,還給了她一個擁抱?
王雁菡本能的想要推開婦人,可她的嘴裡,為什麼是林紫嫣的聲音?
“花姐”擁抱過王雁菡,見她一副呆呆的表情,
便笑著對身邊的傭人揮了揮手,彆墅大廳內頓時空了下來。
“雁菡,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
“你,你真的是林紫嫣?”
王雁菡滿眼的不可置信,下意識去摸花姐的臉頰,忽然歎息著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華麟會在香江有套彆墅,你又要偽裝成這個樣子?”
“先不著急,午宴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等著呢,咱們邊吃邊聊。”
花姐並沒有解答王雁菡的疑惑,隻是拉著她的手走向客廳,
客廳內,李華麟,周無命,趙洪根,趙紅剛,張錦墨幾人皆在,正在閒聊。
王雁菡望著客廳內幾道熟悉的麵孔,隻是將疑惑的目光望向李華麟。
李華麟見王雁菡來了,笑著指了指座位:
“歡迎加入我們的家宴,錦墨,紅根,紅剛你都見過了,我就不介紹了。”
“這位呢,就是龍騰商貿的掌舵人周無命,按輩分,你該叫他叔叔。”
“無命,這就是王伯的孫女。”
周無命一身黑色勁裝,帶著無片黑色眼鏡框,梳著板寸,往那一坐,就好像雕塑般棱角分明。
他聽著李華麟介紹了王雁菡,便笑著對王雁菡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字:
“王伯的孫女...王雁菡是吧,歡迎你來到香江,我是周無命。”
王雁菡被花姐按到了座位上,瞥著四周恭候的傭人遞來餐巾和紅酒杯,
目光不由打量著周無命,疑惑道:“你就是周無命,合義堂的掌舵人?”
遂看向李華麟,多了幾分欲言又止:“華麟,我現在很猶豫,今天發生的事情,要不要告訴爺爺。”
“當然是不告訴了,老輩是老輩的交情,咱們是咱們的情誼,這彆墅可是我們最大的秘密了。”
花姐笑著坐到王雁菡身邊,側頭打量著她,舉著紅酒杯,主動與王雁菡碰杯。
王雁菡蹙眉拿過酒杯,跟花姐碰了碰,心中無限複雜。
趙紅剛和趙洪根不是李華麟的發小嗎,不應該在濱海嗎,
怎麼會跑到香江了,還跟合義堂的人混在一起?
那個張錦墨,難怪自打他到了濱海,自己就一直沒見過他,原來也跑香江來了!
還有這林紫嫣,她不是來香江公派嗎,為什麼要把自己打扮得這麼老,
如果不是她的聲音,自己絕對不會相信,她就是林紫嫣!
還有李華麟...爺爺把自己安排到濱海,安排到李華麟的科室,
是想讓自己在對蘇貿易打開時,多賺點功績的!
枉自己一直在李華麟和爺爺之間做媒介,不斷說李華麟的好話,說龍騰商貿的好話!
可現在,錯了,所有人都錯了,自己更是錯的離譜!
孫局和爺爺,怕是絕對想不到,李華麟極力促成龍騰商貿的批文申請,
並不是他在中間收了好處,而是....他本就是龍騰商貿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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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又在這其中,充當著什麼角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雁菡一口飲儘杯中紅酒,被嗆得直咳嗽,眼圈也紅潤了幾分。
她看向李華麟,心中無比的失望:“你騙了我,也騙了我爺爺!”
李華麟盯著王雁菡一副委屈的模樣,微微搖頭:
“我沒騙你,之前我說過,龍騰商貿絕對不會反水,這是有根據的。”
沉吟了片刻,李華麟指著周無命,幽幽道:
“周無命的名字是後來改的,他之前叫周華正!”
“周華正,1977屆大學生,我們寢室的老大哥,於1978年12月應征入伍,赴越南邊境,參加對越反擊戰!”
“扣馬山戰役,他被敵軍炮火擊中,被炸飛後壓在了碎石下3天3夜,被人救起後短暫失憶,又流落到香江....”
李華麟一字一頓,每說一句話,就令王雁菡的瞳孔收縮了幾分,
待李華麟簡單敘述過周無命,這些年的經曆後,她不可置信的道:
“你是說,他是周爺爺的兒子,那個已經死在扣馬山戰役中的烈士...周華正?”
“天哪,這件事周爺爺知道嗎?”
王雁菡覺得自己幻聽了,周華正被炮彈炸飛,又被碎石下壓了3天3夜,怎麼可能活下來?!
這樣都不死,那他還是人嗎,不,這一定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在乾爹的心裡,他的兒子已經死在了扣馬山戰役,是烈士,是他的驕傲!”
“雁菡,現在你知道了,我為什麼極力要促進龍騰商貿,獲得貿易批文了吧?”
“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失憶後的周無命為了活著,不得不從社團一步步拚殺出來。”
“我要做的,除了幫著江省賺外彙,更要替周無命洗白。”
“讓合義堂成為陽光下的社團,讓香江人提起它,不是厭惡而是讚同!”
“隻有這樣,或許若乾年後,周無命才有可能變回周華正,與乾爹相認!”
頓了頓,李華麟拿起紅酒抿了一口,盯著王雁菡的表情,繼續道:
“香江,一個充滿機遇和財富的地方!”
“如果江省能跟這邊搭上線,那每年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外彙進賬!”
“就像王伯擔心的,隨便找一個香江的商貿集團,如果未來反水,我能不能掌控,會不會把我牽連。”
“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所以我搞出了龍騰商貿,畢竟自己手裡的買賣,最穩妥。”
“隻要周無命還是合義堂的掌舵人,那龍騰商貿就永遠不會反水!”
“關於周無命的事,現在除了我們以外,還不能讓彆人知道。”
“我信你,才會帶你來這裡。”
言罷,李華麟看向周無命,笑道:“你這個當叔叔的,能不能吱個聲,跟個啞巴一樣。”
周無命對著一臉複雜的王雁菡,強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幽幽道:
“我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王伯,但不妨礙我對他的尊敬。”
“雁菡,華麟說的沒錯,周華正已經死了。”
“他死在了扣馬山,現在活著的隻有周無命,也隻能是周無命!”
“王伯那邊,希望你替我保密,拜托了。”
“嘖嘖嘖,讓周老大低聲下氣的求彆人,這除了華麟,你可是頭一個啊!”
“行了行了,雁菡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來,大家舉個杯,歡迎雁菡加入我們!”
花姐嫵媚一笑,捏了捏王雁菡的臉蛋,舉起了杯,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舉杯。
王雁菡死死的咬著嘴唇,神色複雜的盯著李華麟和周無命,點了點頭:
“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但還是覺得,周...無命活著的消息,周爺爺有權利知道,不然對他太不公平!”
清蒸東星斑,黃油焗錦繡龍蝦,薑蔥炒紅花蟹,
炭燒脆皮乳豬,魚翅撈飯,蜜汁叉燒皇,蒜香焗鮑魚,佛跳牆。
家宴有八菜一湯一飯,李華麟對著身後的傭人一使眼色,
王雁菡身後的少女立馬上前,恭敬地替王雁菡呈了一碗佛跳牆:
“會告訴他的,但絕不是現在,來...嘗嘗香江的佛跳牆,跟和平飯店的有什麼不同。”
王雁菡長這麼大,也就在魔都,在和平飯店時,享受過被服務生服侍。
麵對著傭人遞來的湯碗,王雁菡連忙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連連道謝,令傭人多了幾分手足無措。
她用勺子盛了一點湯汁喝著,不由眼神一亮,目光掃過桌子上的菜肴,不確定的問道:
“這...這一頓飯,很貴吧?”
遂又多了幾分好奇,試探性的問道:
“剛剛我聽門口的管家,管你叫主人,這間彆墅,真是你的?”
李華麟給趙紅剛的碗裡夾了螃蟹,沒想到王雁菡會問這個,遂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嚴格來說,這房子是周無命的。”
“我之前幫他拍了個電影,賺了點錢,這房子是他給我的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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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著,是給我的分紅,自己卻賴住在這裡,一直不肯搬。”
周無命正跟趙洪根閒聊,聽著李華麟調侃他,不屑的冷哼道:
“你彆急,過段時間,秀秀也會搬過來住,人多住著熱鬨。”
李華麟瞥了瞥周無命和林紫嫣,幽幽道:
“為了給龍騰商貿弄這個貿易批文,可難死了!”
“彆的不說,雁菡她爺爺,主管項目分配的副廳級,加上主管對蘇攻堅的朱向國,還有經貿部的方建業。”
“三個大佬啊,愣是沒搞定一張批文,還要默許調查小組赴香江,就知道這中間有多複雜了!”
“上麵怎麼聊的,我這個級彆是打聽不到的,但現在有確切的消息是,調查組10號之前返回內地。”
“紫嫣,之前給你發的2號計劃,可以執行了。”
“爭取在調查組回內地之前,弄點動靜出來,給龍騰商貿加點籌碼!”
花姐正咀嚼著脆皮烤乳豬,聞言多了幾分哀怨,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