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門開了,更換了新身份的林紫嫣,與張錦墨結伴而來。
二人一進屋,見到正趴在病床上,看馬報的李華麟,都有些蹙眉。
疤四見張錦墨帶了一個陌生女人來了,瞅著有點眼熟,又不確定自己見沒見過,
不由皺眉道:“她是誰?”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李華麟聽到開門聲,下意識摸向枕頭下的手槍,但看到來人,不由挑了挑眉。
張錦墨的臉上滿是擔憂,她身邊的女人...好家夥,林紫嫣又搞了個什麼身份?
看著三十來歲,滿臉麻子,明明有一米七幾的身高,是怎麼做到看起來跟一米六似的?
嗯...這化妝手段,要不是她跟張錦墨一起來,李華麟都不確定在大街上,自己能不能認出來她。
山雞見林紫嫣和張錦墨走向病床,張錦墨他見過,知道這是李華麟的鐵杆兄弟,
可身邊的女人是誰,下意識的,山雞就要摸槍,被疤四用眼神製止。
然後山雞見疤四就那麼冷著臉離開,不由蹙眉看向李華麟,得到示意後離開,卻一直守在病房門外。
有路過得到洋鬼子護士,見病房的門口杵了幾個門神,一看就是社團馬仔,不由竊竊私語,眼中鄙夷。
但誰都不敢大聲說話,不為彆的,隻因為他們杵著的病房,是養和醫院內最好的病房,一天要2萬港元的房錢!
什麼身份的人敢住一天兩萬的房間?彆管是誰,那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病房內,張錦墨注視著李華麟慘兮兮的模樣,不由眼圈紅了,哽咽道:
“壽頭啊!介副腔調要嚇死我啊!”
一著急,張錦墨罵出了家鄉話,遂仔細檢查著李華麟的後背,想碰又不敢碰,怒道:
“來的時候我已經聽人說了,多危險啊,車都被炸沒了,你隻是皮肉傷,撿條命啊這是!”
林紫嫣紅著眼圈來到李華麟的身邊,隻是靜靜地打量著他,突然給了他一嘴巴:
“怎麼不炸死你呢,炸死你就好了,就不用讓我們提心吊膽了。”
可話說了一半,突然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來時好好的,你這回去了,讓我怎麼跟婉清交代?”
“李華麟啊李華麟,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你說你...。”
“哎,周老大已經下了絕殺令,誰能找到放炸彈的凶手,五百萬港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我們就能知道,是誰想殺你和花姐了。”
“五百萬的懸賞,嗬嗬~周老大真舍得花錢啊,難怪他剛剛走的那麼急。”
支撐著胳膊,李華麟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瞥著眼眶紅紅的林紫嫣和張錦墨,笑道:
“行了,這不是沒死嗎,人的命天注定。”
“閻王爺想讓我死,我喝口水都能噎死,他老人家不想我死,我被炸飛了都沒事。”
“隻是可惜嘍,我這麼光滑好看的後背,估計等傷口結痂,肯定跟貼滿了蚯蚓那麼難看。”
“那個你倆,幫我把晚飯吃了,我吃了兩口,沒什麼胃口。”
“錦墨,你把電話線給我拉過來,誒誒誒,眼力見呢,彆擋著電視啊。”
“我說李華麟,你能長點心嗎,你都差點要被炸死了,還有心思賭馬?!”
林紫嫣翻著白眼,用叉子插了一塊牛排咀嚼著,嚼了兩口又吐到一旁垃圾桶:
“什麼牛排啊,腥臊惡臭,這麼大醫院做的夥食就這麼差嗎,感覺三分熟都不到,乾脆生吃得了唄!”
“嗬,那你喝一口那邊的“營養湯”,保準你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哎,這段時間你就住陪護房吧,裡麵有廚具,讓山雞去買菜,咱們自己做著吃。”
李華麟接過張錦墨遞來的電話,隨手拿起電話筒,搖動著轉盤:
“喂,我買12和18號,對,每匹1萬,3號尊爵,給我來3...”
病房門打開,疤四推門而入,見李華麟在打電話,不由蹙眉道:
“重案組的高級督察陳誌豪想要見你,已經在門外了。”
林紫嫣聽到來阿sir了,不動聲色的鑽進了陪護間,將門反鎖。
李華麟聞言蹙了蹙眉,掛斷了電話,幽幽道:
“把重案組的人都引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疤四點了點頭,打開門對著門外人道:
“財神現在很虛弱,你們最好不要耽誤他太多時間。”
“放心,我們隻是例行詢問幾句話。”
隨著聲音落下,門外走進來四人,兩男兩女,
兩人穿著便裝,兩人穿著深藍色警服配武裝帶),其中一便裝女子手中還拎著工具箱。
為首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方臉,看著就一副正派麵相,他笑著軸向李華麟,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重案組高級督察陳誌豪。”又指了指拿著工具箱的女人和另外兩名年輕人,介紹道:
“這位是法醫林淑儀,警員王偉強,李錦輝。”
三人聞言,各自拿出自己的證件,對著李華麟展示後收起,便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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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林淑儀的法醫來到李華麟的身邊,放下了工具箱笑道: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養和醫院的高級病房,一天據說要2萬塊,李先生還真是舍得。”
李華麟“虛弱”的趴在床上,大力抽吸著,一副進氣多出氣少,隨時都可能嘎掉的模樣。
他微眯著眼打量著身邊四人,說話斷斷續續的:
“人生最悲慘的事情有兩件,一個是人活著,沒錢,一個是人死了,錢沒花完。”
“我現在半死不活,隨時都有可能死掉,住兩萬一天的房間怎麼了。”
“如果您覺得這裡舒適,那咱們換換,你來躺著,我出去查案?!”
“李先生說話還真是風趣,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不愧是財神。”
陳誌豪拉過椅子坐在了床邊,取出筆記本和鋼筆,嚴肅道:
“李先生,我們今天來,並不是討論你這一天兩萬塊的房費怎麼來,而是想詢問你被炸的經過。”
“我們已經勘查過現場,也詢問過目擊證人。”
“但由於您的車已經燒成了殘骸,目擊證人能提供的線索也有限,我們才來找您。”
“您放心,我們知道您現在需要休息,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現在開始詢問可以嗎?”
“放心,我們帶了錄音機,絕對會保證在詢問時的嚴肅,公平。”
李華麟接連咳嗽了數聲,蹙眉看向林淑儀:
“問話我不反對,可你們帶法醫來是什麼意思,現場解剖我嗎?”
林淑儀打開了箱子,戴上了無菌手套和口罩,聞言嚴肅道:
“李先生,你可能對法醫有什麼誤解,我們不止解剖屍體研究死人,也給傷者做傷情鑒定的。”
“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檢查一下您的傷勢,這關乎到傷情鑒定報告,希望你配合。”
“我要是不配合呢,你們會把我抓進局子裡嗎?”
“這位法醫小姐,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情況了,你是準備檢查後背還是屁股呢?”
“我就這麼點隱私,被醫生看也就算了,為什麼要配合你呢。”
“根據香江本地法中記錄,我作為被害者麵對例行詢問時,是有權利拒絕警方不合理的訴求。”
“縱然我不是香江本地人,也有這種權利,這其中便包括你,對我屁股進行參觀。”
“當然了,你要是執意看我屁股的話,我可以聯係本地的新華社和華潤公司,讓他們替我行使權力。”
陳誌豪已經準備做記錄了,見李華麟跟林淑儀杠上了,不由眉頭直皺,幽幽道:
“李先生,那香江本地法也有規定,內地人士,既公派人士,是不得與本地社團有牽連的。”
“違反規定者將遣送,永久限製入港,這點您清楚嗎?”
想拿香江本地法壓我?李華麟聞言心中冷笑,目光打量著陳誌豪。
香江並沒有自己的法律,也不全是秉承英國的法律,因為它是殖民地。
這就導致香江的法律,核心是英國普通法為基礎,與本地殖民時期法律體係融合,衍生出的奇葩律法,還沒有自己的名字。
其內容主要包含三類:
普通法和衡平法:沿用英國的法律原則如判例法),是香港法律的基礎。
適用於香江的英國國會立法:英國通過的部分法律延伸至香江生效如早期的《英皇製誥》《皇室訓令》等憲法性文件)。
香江本地立法:由香江立法局製定的“條例”如《刑事罪行條例》《警察條例》等),針對本地事務規範。
日常辦案中,警方和司法機構主要依據這些法律尤其是本地條例和普通法原則)處理案件,
沒有統一的“法典名稱”,而是以具體條例和判例為依據。
彆的不說,李華麟在第一次來香江的時候,就讓周無命弄了幾本香江本地的法典。
抽空睡不著的時候,李華麟就把幾本法典給看完了,各項內容爛熟於心,
可以說,要不是香江的律師,必須有英國身份,且在英國居住五年以上才能考核,
李華麟隻要去參加考試,絕對輕鬆過關,但他沒有英國身份,不代表他不懂香江的律法。
此刻見陳誌豪竟然拿本地法來威脅他,李華麟沉吟了片刻道:
“關於內地公派人士和香江社團有牽連的,好像是本地法中第七十六條,第九十六條,第一百三十七條,還有第一百五十四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