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李華麟跟帝都的哥們們喝了幾頓酒,把帶來的材料送交到經貿部,又去拜訪了王守國。
於十一月末,帶著家人返城濱海,在組織了局裡的年會,又參加了處裡的歡送會後,算是過了個舒坦的元旦。
元旦一過,李華麟便在家人不舍的目光,與榮軒和榮嬌哭聲中,獨自登上了前往帝都的列車。
登車前,李華麟留給李華舒一把,北海四合院倉庫的鑰匙,那裡有他留下的進口架子鼓。
正如李華舒所言,雙胞胎再怎麼吵,那也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哥哥怎麼可能不疼妹妹。
玩搖滾也沒什麼不好,李華麟不想李華舒接觸搖滾,是怕她耽誤學習,
可跟崔鍵喝了幾頓酒後,聽得崔鍵大誇李華舒有搖滾天賦,就改變了想法。
人生短短數十年,在經濟允許的前提下,自然是快樂為主,
李華舒的路,他這個做哥哥的安排到成年,那成年之後的路,就讓她自己走,隨心意的走。
在帝都的幾天時間裡,友誼商店裡唯一一台,價值四千多塊的進口架子鼓,被轉移到四合院倉庫裡,國前,留給胞妹李華舒最後的禮物。
綠皮火車在急速穿行,窗外的樹影在倒退,李華麟靠在床頭翻看著毛選,腦海中卻是思緒紛飛。
穿越後的幾年,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也習慣了家人一見麵就嘮嘮叨叨。
可本質上,李華麟終究是一個喜歡窩在家裡看看書,打打遊戲,刷刷抖音的宅男罷了。
這一世東奔西走,眼下又即將奔赴異國他鄉,歸期三年,真的隻有三年嗎?
書頁翻著翻著,李華麟愣住了,
他拿起書中夾著的筆記紙,來了疑惑,自己的毛選裡怎麼多了筆記紙?
筆記紙折疊著,李華麟打開,注視著上麵娟秀的字體,隻有寥寥幾句話,是林紫嫣的?
【天真的少年郎,現實終究是現實,永遠不可能變成理想中的烏托邦。
零元購是曆史的前車之鑒,天空不會一直黑暗,更不會一直晴朗。
當有一天,你可以改變規則,或者可以讓規則為你改變的時候,再回來。
那個時候,或許我也異國他鄉,定要回歸,與君作伴,暢遊商海。
期待你成為華爾街之狼,哦不,華爾街的王!
某年某月,被某個喝多的神經病,拉著跳樓的男人婆。】
“噗嗤~”
看過筆記紙,李華麟忍不住笑了,紅了眼眶,抹了抹眼角的水滴。
他將筆記紙折疊,折疊成一個紙飛機,對著吹了吹哈氣,送出了車窗...
就在幾個小時前,火車站台旁,
林紫嫣站在火車站的角落,注視著李華麟在家人的簇擁中登車後,
她似乎放下所有重擔般,長鬆了一口氣,拎著行李箱,獨身一人踏上了另一列火車,
而與此同時,江省外貿局第三科室內的某個辦公桌上,陳詩清發現了林紫嫣的辭職信,與一張病危通知書。
“飛了,飛了,叔叔飛了,飛得好遠。”
臨臥的床鋪上,一個小男孩眼巴巴的盯著窗外,盯著那飛走的紙飛機,滿臉的興奮。
一旁的父親揉了揉小男孩的腦瓜皮,對著李華麟投去歉意的笑容。
李華麟打量著小男孩的容貌,似乎覺得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臨近傍晚,李華麟下了火車,先回了趟四合院,給院子裡的海棠樹澆了澆水,
他沒有告知任何人自己回來,隻是關上門,躺在院落中的藤椅上,看著星星,
懷中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湊來的小黑,一人一狗,就那麼在院子裡睡到了天亮。
“小黑,主人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去對麵的周家蹭飯,聽話。”
翌日一早,李華麟拎著行李袋準備離去,鎖院門時,見小黑一直在門口盯著自己,眼中似有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