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酒店,上了一輛麵包車遠去。
酒店小巷隱藏著的鬼鬼祟祟者,也都紛紛各自散去。
李華麟就那麼躲在窗台後,盯著下方街區,目光繼續尋找可疑人,
見那些盯梢的人隻走了一小部分,還有一部分留守,不由蹙了蹙眉。
“有人對我很關注嘛,還是說,這酒店裡住了什麼大人物?”
叮鈴鈴~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李華麟的思索。
他蹙眉來到電話機旁,拿起了電話,故意掐著嗓子,裝作英倫腔問道:
“o,ookingfor?”
電話接通,那邊沉默了片刻,沙啞的聲音傳來:“講人話!”
李華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由嘴角勾起弧度:“不躲了?”
電話那頭傳來冷哼:“我本來就沒躲,你不該來香江的,更不該把星宇牽扯進來!”
李華麟拿著電話機,扯著電話線來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幽幽道:
“你以為自己是誰,港督還是警務處處長,出了這麼大的事都瞞著,要是兜不住呢?”
“星宇選擇去紐約找我,就注定他不再普通,會與我等同行。”
“我帶他來香江,馳援老大哥,有問題嗎?”
“不過有一點我挺好奇,這電話號是星宇告訴你的嗎,你現在在哪,霍家彆墅嗎?”
“我讓人催眠了李敏花,這就是一個想傍金主的陪酒女,並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
“但不管怎麼說,我不能讓她一直頂著花姐的容貌去陪酒,哪怕隻是臨時身...”
輕微的開門聲響起,令李華麟的話音微頓,
他望向臥室方向,見門開了一道縫,門後似有人鬼鬼祟祟的張望。
對方見李華麟望來,連忙關門,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電話那頭,周無命見李華麟話說了一半不說了,疑惑道:“怎麼了?”
“獵物醒了,看來麻醉的劑量不夠啊,你十分鐘後再打過來,我先處理點事情。”
掛斷了電話,李華麟拿著手槍來到臥室門口,發現臥室被反鎖,抬手就是兩槍崩碎門把手,一腳踹開了門。
屋內,窗戶已經大開,呼呼的冷風向著屋內刮著,李華麟看向床榻,隻有殘留的繩索。
“有意思,手腳倒是挺利索,但這是12樓。”
李華麟來到窗口向著左右張望,就見窗戶左邊,
一名穿著紅旗袍的女人死死抓著管道,閉著眼不敢向下看,
雙腳猶如走鋼絲一般,踩著巴掌大凸起的磚頭,向著另一個窗口靠近。
她聽到身後有聲音響起,下意識一回頭,
正看到李華麟在對她擺出和善的笑容,腳一滑,差點摔下去,驚的連連尖叫。arrinadi疑惑的打開窗戶,就看到李敏花正向著他這邊爬。arrinadi笑眯眯的對著李敏花擺了擺手,又看向她身後探出半個身子的李華麟,疑惑道:
“麟先生,您這是...在玩湯姆捉傑瑞嗎,12樓,會不會有點高?”
“我並不是湯姆,但有些人把自己當做傑瑞了,認為自己可以橫跨窗戶與窗戶之間的凸起,作死。”ar點了點頭,轉身回屋,片刻後又歸返,手中多了一把手槍,笑眯眯的對準了李敏花,
操著不太流利的華語道:“抱歉女士,此路不通,還請返回,不然我真會開槍的喔。”ar打開了手槍保險,又側頭看向李華麟:
“她要是不慎摔死了,會給麟先生惹麻煩嗎?”
“麻煩肯定會有,但並不大,畢竟她隻是一個陪酒女罷了。”
李華麟注視著李敏花在半空進退兩難,被冷風吹著旗袍都開叉了,雙腿哆嗦個不停,隨時都有可能摔下去。
她對著李敏花伸出了右手,幽幽道:
“你不該變成花姐的樣子,我應該讓你消失的,但現在...我覺得你有活下去的價值。”
“想活著,就抓住我的手,以後乖乖做條狗,我會讓你在香江活的風生水起。”
“或者,你失足摔下去,怕是明天的報紙上,連你一丁點的角落,都不會有。”
“你,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我沒招惹你們啊!”
李敏花死死抱住管道,眼下前有攔路虎,後有獵殺者,下方是幾百米的地麵,她已經無路可走。
“嘎巴,嘎巴~”管道接口的螺絲突然鬆動,發出不堪重負的磨牙聲,嚇得李敏花亡魂皆冒。
她像是認命般,嘗試著將右手伸向李華麟,但左手還是死死的抱住管道。
李華麟在窗口探出了半個身子,想要拉住李敏花的手,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差一些,根本夠不著:
“你往回退一點,我夠不到你!”
“我,我不敢,腿,腿軟了...”
李敏花哭的是梨花帶雨,她想挪動腳步往回退一些,可雙腿怎麼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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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作幅度稍大,瞬間令懷中管道不堪重負,長長的管子與牆體分離,向著下方摔落。
李敏花驚呼一聲,她知道自己死定了,死定了...
可等待了一會,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感,下意識睜開了眼,就看到自己正懸掛在半空,
而他的頭頂,李華麟正臉色漲紅的抓著水管末端,劃破了手臂,一滴滴的血珠滑落,砸在了她的臉上。
“看你媽呢,往上爬!”
李華麟的大半個身子已經探出窗外,全靠兩條腿卡住了窗框下方,
他單臂向上拉扯,李敏花的身體在不斷向上拔高,驚得她死死閉住了眼睛,根本不敢動彈分毫。
下一刻,一張滾燙的手掌就那麼抓住了她的胳膊,像是吊車一般將她向上拽去。
李敏花睜開了眸子,她此刻與李華麟四目相對,李華麟那長時間因為倒掛而漲紅的臉,竟然是那麼的可愛...ar衝了進來,二人抓住李華麟的下半身往回拽,
李華麟就那麼扯著李敏花,硬生生在鬼門關前,把這個女人給拽回了陽間。
李敏花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還活著,還活著回到了臥室,剛想對李華麟表示感激,
這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繆清接連來了四五個嘴巴,還踹了兩腳。
繆清眼睛都紅了,就那麼指著李敏花破口大罵:
“你個臭婊子,害的財神舍命救你,還刮破了他的胳膊,我真想捅死你!”
兩腳不解氣,又補了兩腳,繆清趕忙翻箱倒櫃的找紗布,替李華麟包紮胳膊。
李華麟就那麼坐在床邊,任由繆清包紮胳膊,目光盯著李敏花:
“之前的李敏花已經摔死了,現在你的命是我給的,懂?”
“我讓你死,你才可以死,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敏花捂著腮幫子,就那麼滿臉畏懼的盯著李華麟,問道:
“她剛剛叫你財神,你是合義堂的財神?!”
李華麟並未回答李敏花的問題,隻是那麼盯著她,盯得她直發毛,才問道:
“關於雷家三少爺雷天闕的死,你都知道什麼?”
“你在我眼中的留存價值並不高,不要想著隱瞞,如果我知道你騙我...”
話音微頓,李華麟點了一根煙吸允著,不再言語,就那麼繼續盯著李敏花。
李敏花被李華麟盯著,感覺自己好像被扒光了給人展示一般,毫無任何秘密可言。
尤其是那雙眸子,太可怕了,就像是惡魔之眼,令李敏花根本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不止你一個人來問過我,雷天闕的死,但我知道的...真的很有限。”
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李敏花看向某個方位呆呆出神,回憶道:
“雷少爺並不是雷家主母所生,是雷老爺和姘頭的私生子,過繼到主母身下。”
“從小,這雷少爺就不怎麼受主母待見。”
“在外人麵前,他是風光無限的雷家三少爺,備受矚目和重視。”
“但在家族裡,他就是大少爺和二少爺隨時欺辱的玩具,就連雷老爺見到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能是從小就缺少母愛吧,這雷少爺見到我,就對我特彆依賴。”
“您知道,我就是一個陪酒的,隻要有錢賺,給誰陪不是陪,那可是雷家的少爺啊!”
“從那之後,雷少爺每當在家裡或者外麵受了委屈,就會來醉紅樓找我,我會陪他睡覺,也會當他的聆聽者。”
“就在雷少爺死的那天,雷少爺是喝了酒來的,來了之後什麼也不說,隻是一味的索取,我被他折騰的苦不堪言。”
“霍二少爺有家室,有工作,平時不常來,他可能並不知道我與雷少爺的關係,這也是我能掌控兩人的關鍵。”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去灣灣沒多久的霍二少竟然來了,把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以往這種情況也有發生,但那個時候雷少爺都會很自覺地退一步,讓我去先去陪霍二少爺。”
“可就是那天,雷少爺明知霍少爺在等我,卻偏偏不肯放我離開,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少了幾分紈絝,多了很多凶狠。”
“後來霍少爺等不及了,就在醉紅樓裡找我,見到我和雷少爺在一起,他們就打了起來。”
“但雷少爺離開時,除了身上有些淤青,但狀態很好,絕對不會出現一回家就死亡的可能。”
李華麟吸著煙,聽著李敏花敘述著那天雷霍二少爭鬥的經過,對照著她被催眠時的回答,發現二者幾乎沒什麼區彆。
儘管李華麟想讓李敏花仔細回憶,那天到底有沒有錯過什麼細節,
可李敏花被人問了同樣的問題不止幾十遍,要真有遺漏,早就記起來了...
暫時是沒法從李敏花這裡挖到什麼信息了,該說不說,李華麟剛剛真動了乾掉李敏花的念頭,但現在他又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