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助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覺得哪裡不妥。
待顏思齊說罷,他又沉吟片刻,才說道:
“嗯,七個月時間能做到這個程度,確實很不錯。”
“不過平安道、黃海道、京畿道直接走海運會不會更好些?”
“綜合成本肯定要比河運和陸運低,風險也比河運和陸運小。”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顏思齊咧嘴一笑,
“但他們在來信裡說,糧食、礦石、棉花這些貨物朝鮮海關查的比較嚴。”
“這不是多交或少交關稅的問題,而是可能會被人把船和貨物都給扣下。”
“畢竟這些戰略物資,一旦出了海,可就不是朝鮮官府能掌握的了。”
“那朝鮮在豆滿江口難道就沒有設卡檢查出境船隻嗎?”
李國助敏銳地察覺到了鴨綠豆滿江一線存在的重大隱患。
“啊這……他們信裡倒是沒說啊……”
顏思齊撓了撓頭,
“雖說咱們前兩年沒少去過羅津港,路過豆滿江口的次數也不少,”
“可我還真沒留意過豆滿江口有沒有關卡……”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陳衷紀道,
“誒陳衷紀,你不是去羅津港的次數最多嗎?看到過豆滿江口有關卡嗎?”
“呃……我也沒怎麼留意過……”
陳衷紀尷尬地咧嘴笑了笑,忙為自己開解道,
“那地方亂的很,好多藩胡直接就在朝鮮境內生活,”
“還經常從豆滿江口出海打魚,朝鮮邊吏根本就管不了他們。”
“我還聽說,豆滿江口以東的沿海地區,包括一些島嶼都在骨看兀狄哈的控製之下。”
“所以我估計,那裡是沒有關卡的。”
“就算有,以鹹鏡道跟朝鮮中樞的關係,隻需稍加打點,應該也不難出關。”
李國助想了想,覺得自己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便擺了擺手道:
“罷了,他們在朝鮮境內,肯定比咱們更了解朝鮮的情況,就由他們便宜行事去吧。”
“隻要能把人和物資給咱們安全地運過來就行。”
“是啊是啊。”顏思齊和陳衷紀異口同聲地道。
“那去年遺留的事情,還有我走之前交代的事情都辦的如何了?”
李國助又問道。
“都辦的不錯。”
顏思齊坦然地說道,
“絲綢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熱氣球,紡織廠也按廉先生給的圖紙造出來了,”
“我們甚至都已經做過動物實驗,完全可以安全飛行和降落。”
“所以廉先生下次再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做載人實驗了。”
“水轉大紡車已經成功複原,並且已在雅蘭城安裝試用,目前運行良好。”
“織機的水力驅動改造,林翌和李俊臣也正在著手研究,”
“目前平紋、斜紋布的織造已經可以用水力織機了。”
“緞紋布、起絨布的水力織機,他們還在研究,”
“但李俊臣說,提花機和提花絨機不可能實現水力驅動。”
“我們準備在四月把紡織廠搬遷到雅蘭城去。”
“還有加哈禪,去年冬天又給咱們送來了一百個漢人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