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呢?”
“杜度已經運了一萬五千擔,從吉林烏拉出發,估計後天才能到。”
代善深吸一口氣,心裡清楚,現在不能再冒進了。
對方的防禦比想象中嚴密,火槍射的又遠又準,連哨探都很難靠近。
那些藏在暗處的火龍陣更是個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放出火龍。
“傳令下去,”
代善的聲音透著疲憊,
“今日不攻了,讓楯車在營前布陣,土袋堆在前麵當掩體。”
“再派五十人去周邊山林搜,務必要找到火龍陣。”
他望著帳外的陽光,突然覺得這光線刺眼得很。
寧古塔就像個藏在迷霧裡的巨獸,他們隻看到了獠牙,卻摸不清它到底有多強壯。
……
六月二十二,晨霧氤氳。
杜度親自押解的糧隊正沿著東京城穀道緩緩前行,三十輛糧車在狹窄的河穀裡排成長蛇。
河穀兩側的山坡上,曲承恩正趴在岩石後,手指抹了把臉上的露水。
三十名龍騎兵分成三隊,手中米尼彈線膛槍上的準星死死咬住河穀裡的目標。
曲承恩忽然舉起右手做了個“三”的手勢。
第一隊十名龍騎兵立刻調整槍口,瞄準糧車前後的護衛士兵;
第二隊早已架設好了十枚輕型火箭燃燒彈。
這是工坊新產的騎兵襲擾專用彈,一人可背負四枚,適合機動襲擾。
當糧隊的前三輛車剛拐過河穀中段的彎道,曲承恩突然揮下手臂。
“砰砰砰砰——!”
十聲槍響在晨霧裡炸響,像一串炸雷滾過河穀。
最前麵的三名馭手應聲從車轅上栽下來,胸口的血窟窿在晨光裡冒著熱氣。
兩側的鑲白旗士兵剛要拔刀,第二波槍響又到了,五個試圖下馬躲避的騎士像被無形的手推了一把,重重摔在糧車旁。
“有埋伏!”杜度的嘶吼還沒落地,河穀頂端就響起了“嘶轟嘶轟”的火箭發射聲。
十枚燃燒火箭彈拖著橙紅色尾焰俯衝而下,精準地紮進輛車隊中。
“轟轟轟轟——!”
直降8米的火圈相繼綻放,瞬間覆蓋了大半個車隊。
瀝青與桐油讓火舌死死咬住麻袋表麵,哪怕滾落在地也繼續燃燒,轉眼就把十幾輛糧車變成了移動的火籠。
“砍斷韁繩!”杜度揮刀劈向驚馬的韁繩,可已經晚了。
第三隊龍騎兵的槍聲接連響起,負責護衛的二十名鑲白旗士兵接連被鉛彈放倒。
燃燒彈的火舌舔舐著相鄰的糧車,帆布“劈啪”作響,小米混著火星從車縫裡漏出來,在地上燃成一片火帶。
曲承恩盯著河穀裡的混亂,突然吹了聲口哨。
龍騎兵們像猴子一樣順著岩縫往下滑,落地時滾進預先挖好的掩體,燧發槍交替射擊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