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的陽光,透過國防大學膽結石治療中心病房的玻璃窗,斜斜地鋪在山娃的病床沿上。輸液管裡的液體“滴答滴答”輕聲作響,順著透明的管子緩緩注入他的靜脈,隻是比起前幾日,那懸掛著的藥瓶明顯空了大半。
山娃側躺著,手不自覺地按在自己的腹部,那裡偶爾傳來的隱痛像根細針,時時提醒著他此刻是個病人的處境。
他望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住院的日子,像被拉長的棉線,枯燥又難熬。腦子裡全是塑料廠車間裡機器的轟鳴聲,是流水線旁,工人們熟悉的談笑聲。
他恨不得立刻拔掉輸液管,跳下床就往家裡跑——家裡的老母親還需要他去照顧,想念妻子和兩個女兒,讓他記掛在心上,哪能在這裡白白耽誤功夫呢?
“要是能立馬好利索,出院去工廠上班,又能照顧家就好了。”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念叨,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住院的病友老李,是個話多的老頭,見山娃整日愁眉不展,便湊過來搭話說:
“小夥子!看你著急的!這病哪能一蹴而就?不過我倒聽說個好去處,北京北池子二號,有個老中醫針灸科,不用輸液吃藥,就靠針灸和氣功就能排膽結石,好多人都去試過,說效果挺好的。”
“真的嗎?”山娃驚問道,猛地坐起身,輸液管被扯得晃了晃,他卻全然不顧,眼睛裡,瞬間迸發出明亮的光芒。老李點點頭,篤定地說:
“我老家侄子就是膽結石,西醫說要手術,他怕疼、又沒錢付手術費,就找了那老中醫,沒幾天就排出了膽結石。”
山娃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他早就厭倦了每天輸液吃藥的日子,中藥的苦澀更是讓他難以下咽。若是真有這樣簡單有效的法子,那豈不是能早點出院?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般瘋長,再也壓不住了自己的情緒。
好不容易等輸液結束,護士剛拔下針頭,山娃就急急忙忙地按上止血棉,不顧針眼還在微微滲血,抓起搭在床尾的外套就往病房外麵跑。
他怕被照顧他的多大姐撞見阻攔,腳步放得又輕又快,像做賊似的溜出了醫院大門。攔了輛出租車,報上去“北池子二號”的地址,山娃坐在後座上,手心都沁出了汗,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出租車穿過熱鬨的街道,最終停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院門上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老中醫針灸科”幾個蒼勁的大字。
山娃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院子裡種著幾盆蘭花,香氣淡雅,角落裡擺著一張竹椅,一位頭發花白、穿著灰色唐裝的老中醫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旁邊放著一台老式收音機,裡麵正斷斷續續地播放著什麼。
“大夫,您這兒能排膽結石嗎?”山娃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中醫緩緩睜開眼,目光在山娃臉上掃了一圈,淡淡地點點頭回答:
“小夥子坐吧!怎麼啦?說說你的得病情況。”
山娃連忙坐下,把自己的病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這是肝內膽管結石,疼了好些日子了,住院輸液也快一周了,還是時不時地疼,心口和胃都脹得慌,吃不下飯……排石的效果也不十分明顯。”他一邊說,一邊不自覺地揉著腹部,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老中醫耐心地聽著,時不時頷首,等山娃說完,他拍了拍胸脯,滿有信心地說:
“你這是小毛病,不足為懼。聽聽我的收音機,裡麵正播送‘經絡學’,我這用氣功的方法排石,不輸液不吃藥,就靠‘三一二按穴位,氣功排石法’,效果比你在醫院治療好多了。”
“三一二按穴位,氣功排石法?”山娃滿臉震驚,卻眼睛一亮,滿心歡喜又帶著幾分疑惑,連忙追問道:
“那是什麼法子?真有這麼管用嗎?”
他往前湊了湊,眼神裡滿是急切的期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中醫看了看山娃,蹙了蹙雙眸,語氣帶著幾分神秘,悻悻的說:
“你付給我谘詢氣功治療費100元,我立馬就把秘訣教給你。”
100元?對山娃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那是他在塑料廠將近小半個月的工資。但一想到能早點病好出院,能擺脫病痛的折磨,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雙手遞了過去。
老中醫接過錢,先是對著陽光照了照,又用手指撚了撚,確認是真錢後,小心翼翼地折了折,塞進了衣兜。隨後,他站起身,走到山娃身邊,伸出手指在他的手上、胳膊上比劃著說:
“三個穴位:合穀穴,在虎口這裡;內關穴,在手腕橫紋上兩寸;足三裡,在膝蓋外側下方凹陷處。一日兩次,每次按壓、按摩五分鐘,這就是‘三一二’;吸氣時用力按壓,呼氣時輕柔按摩,時間五分鐘,過後再用雙腿走步,配合腹部呼吸半小時。連續半個月一個療程,你體內的結石就能全部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