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閣深處的會議室裡,煙霧繚繞。
紫檀木長桌旁圍坐著七八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
主位上,諦聽閣閣主陸沉端著一杯剛沏好的龍井,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之前幾次對洛玄的伏擊,你們也看到了,洛玄那小子命硬得很。”
陸沉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動用了天譴小隊都沒能奈何洛玄,竟然還讓他跑了,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傷到。”
“現在他又突然返回監獄本部,讓我們回去,這事情怎麼看怎麼古怪,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都議一議吧。”
坐在他左手邊的瘦高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沉聲道:“閣主,洛玄的實力遠超我們的預估。”
“再加上他這次突然襲擊,通知我們回去,怎麼看都像是鴻門宴,依我看不如不去。”
另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接過話茬,拳頭在桌上重重一砸,“依我看,不如直接調動閣裡的重火力,再調動所有人手,就算是炸平整個天柱山,也要把他給乾死!”
“胡說八道。”
瘦高男人瞪了一眼橫肉男,看著陸沉說道。
“閣主,我還是建議不去。”
瘦高男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他明知道我們剛伏擊過他沒多久,現在突然召集所有高層,說不定早就設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滿臉橫肉的男人也不甘示弱,大吼道。
“怕他個鳥,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大家一起聯手乾死他綽綽有餘。”
雙方各執一詞,頓時爭吵了起來。
陸沉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他確實心有疑慮,洛玄的行事風格向來謹慎,這次卻如此大張旗鼓地召集所有高層,實在不合常理。
更何況,不久前他們剛剛聯手襲擊過洛玄,雙方早已撕破臉皮,洛玄沒理由會對他們毫無防備。
就在這時,陸沉的私人手機接連響起。他拿起手機一看,全都是其他監獄高層的視頻通話請求——有負責看守重刑犯的西獄典獄長,有掌管監獄財政的東閣主事,還有幾個手握實權的分部首領。
這些人都是半個月前參與伏擊洛玄的同謀。
陸沉將視頻通話請求投屏,全部點了接通。
牆上掛著的光屏上頓時彈出了這些高層的麵孔。
“陸閣主,你接到通知了吧?”
西獄典獄長低沉的開口,“洛玄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突然召集所有人,我看八成是沒安好心。”
東閣主事滿是遲疑:“陸哥,我看這事兒不對勁啊。三天之內趕到天柱山,這不明擺著是要把我們一網打儘嗎?要不咱們彆去了?”
這些高層同樣分成了兩派,而他們相左的意見頓時也讓會議室內的氣氛更加緊張。
陸沉看著在座的眾人:“你們怎麼看?”
“依我看,肯定是陰謀!”
眼鏡男拍著桌子站起來,“與其互相猜疑,倒不如乾脆直接反了。咱們幾家聯手,打他洛玄一個綽綽有餘!”
“不妥,”瘦高男人搖頭反駁,“忠心於洛玄的監獄高層也有不少,若是他們聯手,我們隻會和他們僵持起來,到時候隻會對我們不利。”
眾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陸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心中越發猶豫。他知道,這次的決定關乎整個他的生死存亡,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複。
就在陸沉眉頭緊鎖沉思的時候,桌角的加密電話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蜂鳴聲。
那是和監獄本部專用的聯絡線路,他心中一動,按下了接聽鍵。
光屏上的眾多監獄高層也都頓時住口,凝神屏息聽著陸沉和監獄本部通話。
“陸閣主,”電話那頭傳來魏靈兒清冷的聲音,“師弟剛剛下達命令,所有監獄高層必須在三天之內趕到天柱監獄本部。”
“逾期未到者,殺無赦。”
陸沉握著電話的手指猛地收緊,沉默片刻後冷聲道:“命令如此突然,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彆說三天,諦聽閣如此多的事情我光是安頓下去讓人接手都至少需要五天時間,三天怎麼可能趕到本部。”
“簡直就是亂彈琴。”
“具體情況我不便多說,”魏靈兒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厲,“你隻需要執行命令就行。”
陸沉沒有說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