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哲的這個問答，何琪柔似有意外，她也跟著蹲了下來。
看著凝望著遠處大鵬海灣出神的李哲，她麵帶疑惑不解問，“李哲，我怎麼感覺，你現在越混越好，卻好像沒以前那樣陽光灑脫了呢”。
“有麼？你是說咱倆剛認識那會兒吧，那時候我還是個單身狗嘛”，微笑回應間，李哲扭頭看向了一身灰色運動休閒裝的何琪柔。
何琪柔目不轉睛點頭，“真的，不過，我是剛才突然就有的這種感覺”。
李哲喔了一聲，隨即擺過頭看向了腳下地麵，“琪柔，你可能感覺對了。
咱倆剛認識那會兒，我剛出來做業務不久，我對自己很有信心的，我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變了初心。
但現在三年過來，我感覺自己沒最初那麼有信心了，人一旦鑽進錢眼裡去，想全身而退好像真沒那麼簡單”。
再次掃了眼認真聆聽的何琪柔，頓了頓，李哲繼續訴說。
“逢場作戲、虛偽客套、勾心鬥角耍心眼……時間久了，有些東西慢慢的，就會成為下意識的習慣。
琪柔，你看過香港的那些警匪片沒？那些打入犯罪團夥內部的線人臥底，潛伏久了，慢慢的就真的沾染上惡習不乾不淨了”。
李哲如此一問後，再次看向了身邊的何琪柔。
何琪柔搖了搖頭，“我沒看過，但，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怕時間久了，做不回原來的自己了吧”。
李哲麵帶憂慮點了點頭，隨即撓頭繼續。
“琪柔你是知道的，我其實最感興趣的是文學寫作創意這些，有朝一日不差錢了，我就想做這些事，這是我夢想的很大一部分。
但是，現在我感覺，我不確定擁有多少錢才叫不差錢。
要結婚、要買房裝修、要買車買這買那、以後要生養孩子、要給父母養老、還要考慮到大病意外應急、還要想著給子女儲備……
我不知道還要攢多少錢才能心安理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為自己而活、過的簡單純粹點，可能是三十歲，也可能四十歲都不行”。
言至於此，李哲歎了口氣，隨後苦笑著看向何琪柔問，“琪柔，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達成自己的夢想？到時候我會變得更好還是變壞了？”。
何琪柔目不轉睛，“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應該不至於變壞的”。
“是麼？琪柔，你覺得哪樣的才算變壞了？
功利現實、腹黑陰狠、圓滑世故、冷酷薄情，甚至撒謊欺騙，如果我變成這樣的人了，算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李哲一臉微笑，直勾勾盯著何琪柔如此問。
何琪柔的臉色，很快就從認真平淡變為了嫌棄不耐煩，她直接抬手甩了李哲胳膊一巴掌。
“李哲，是誰說事在人為要相信自己的，人本來就是一直在變的，我現在也不是剛認識你那會兒了。
這世界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你不要把自己當特例好不好？你以為你是誰呀？
我覺得，你不管怎麼變，隻要最本質的東西沒變，那就沒什麼好憂慮的”。
李哲嘿嘿一笑，直接從蹲姿變為了一屁股坐地，然後繼續看向何琪柔問，“那你說說看，我最本質的東西是什麼？那些東西現在變了沒？”。
“真誠大方、厚道善良、聰明沉穩，最主要就這些吧，我覺得你這些方麵一直都沒變，至少現在還沒變”，何琪柔一臉認真坦誠相告。
李哲聽的很認真，聽完後他笑的也很開心，“你能這麼評價，我就暫時放心了”。
隨後他調侃道，“要是將來哪天你生日，我隻有口頭祝福了，甚至連你生日都忘了，那就說明我已經變壞了”。
“你敢，我可救過你的狗命”，何琪柔俏臉一板咬牙切齒，瞬間又甩了李哲胳膊一巴掌。
……
幾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