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看著唐寧那雙帶著期盼的眼睛,不忍心戳破那一層脆弱的希望。
時序那樣偏執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可她隻是輕輕點頭,順著唐寧的話應和:“也許吧。說不定他終於想通了。”
話一出口,沈書欣自己都覺得虛偽。
但她實在不忍看見唐寧眼中那點光熄滅。
唐寧果然笑起來,眼角彎彎的,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
沈書欣低頭抿了口水,溫熱的水流劃過喉嚨,卻衝不散心頭那點沉甸甸的預感。
她想起時序那雙陰鬱的眼睛,想起他看她時那種近乎病態的專注,後背莫名竄起一絲寒意。
“不過……”沈書欣猶豫著,還是輕聲提醒,“平時還是多注意安全,儘量彆一個人晚歸。”
唐寧用力點頭,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些,像是被這句話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她沉默片刻,忽然又自己陷入恐慌中:“書欣姐,你說……時序那樣的人,會不會悄悄在背後憋個大的?”
沈書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些人的偏執,本來就沒有理由。
或者說,理由陰暗得令人不適。
“彆想那麼多了。”沈書欣最終隻是拍拍唐寧的手背,“現在沒事就好。”
唐寧“嗯”了一聲,微微垂下眼眸。
兩人一時無話,茶水間裡隻剩下飲水機輕微的嗡鳴。
沈書欣正想找借口離開,唐寧卻忽然又開口,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
“其實……我有時候還會做噩夢,夢見他突然又出現,站在我床邊看著我……”
和時序接觸的這一段時間,對於唐寧而言,就是一個個噩夢。
她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抱住手臂。
沈書欣的心也跟著一沉。
“都過去了。”她隻能這樣蒼白地安慰。
但她心裡清楚,時序那樣的存在,像一道陰影,一旦籠罩過,就很難徹底擺脫。
沈書欣始終覺得,時序的暫時沉寂或許意味著他在醞釀什麼更偏執的計劃。
“書欣姐?”唐寧見她出神,輕聲喚道。
沈書欣回過神,勉強笑笑:“沒事,總之你最近多小心,有什麼事隨時聯係我或者報警。”
唐寧點頭,臉上的笑意終於自然了些:“知道啦!不過我希望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就算沒結束,她也要當作是結束。
看著她重新亮起來的眼睛,沈書欣咽下了所有未儘的警告。
算了,就暫時當時序是玩厭倦了。
……
沈書欣想著反正回傅氏集團也沒什麼事情做,傅程宴現在還忙著,她索性直接在自己公司待著。
傍晚,傅程宴準時來接沈書欣。
他今天自己開車,黑色的轎車停在寫字樓門口,引來不少側目。
沈書欣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內冷氣開得足,驅散了夏日的燥熱。
傅程宴側頭看她一眼,目光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停頓一瞬:“累了?”
“還好。”沈書欣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隻是我這段時間沒什麼精力,容易犯困。”
傅程宴沒再多問,隻伸手替她調低了空調風速。
車子平穩地彙入車流,夕陽透過車窗灑進來,在沈書欣臉上投下暖色的光。
她睜開眼,看著傅程宴冷峻的側臉,忽然問:“程宴,時序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傅程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