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雄的目光,猛地轉向被葉遠護在懷裡的唐宛如,那雙翻白的眼睛裡,爆發出最後一絲惡毒的光芒。
“……‘鑰匙’!”
話音未落,他脖子一歪,氣絕身亡。
臉上,還凝固著那詭異、瘋狂的笑容。
收割?
鑰匙?
葉遠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緩緩回頭,視線落在唐振雄那張凝固著瘋狂笑容的臉上。
收割?鑰匙?
這兩個詞,像兩根無形的針,刺入他波瀾不驚的心湖。
他終於串聯起了一切。
巴黎地宮裡那個瘋子科學家臨死前的囈語,唐家這二十年來詭異的崛起,以及唐宛如身上那與生俱來的、謎一般的吸引力。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不是什麼唐家大小姐。
她隻是一個被精心圈養了二十多年的……祭品。
一抹森然的殺機,自葉遠深不見底的眸中一閃而逝,快得無人能夠捕捉。
隨即,他收回目光,再看那具屍體時,已然像在看一堆無機質的垃圾。
他重新攬住唐宛如的肩膀。
大仇得報,她緊繃的身體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因為那最後的詛咒,陷入了更深的冰冷與茫然。
那是一種被抽離了靈魂的空洞。
“我們走。”
葉遠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暖意,強行將她從這片名為“唐家”的地獄廢墟中,連根拔起。
他攬著她,一步步走向那扇不知何時已經洞開的合金閘門。
身後,滿地狼藉。
一群剛才還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此刻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壓到了最輕。
他們像一排排被釘在地上的木樁,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從容離去。
直到那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
“嗬——”
宋老猛地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冷汗已經浸透了背心。
他看了一眼地上屏幕碎裂的“紅機”,又看了一眼唐振雄死不瞑目的屍體,一種後知後覺的、足以凍結骨髓的恐懼,才真正爬上心頭。
他剛才,竟然想用“天譴”預案,去對付那樣一個存在?
瘋了。
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宋老。”
趙烈大步走來,軍靴踏地的聲音,在死寂的宴會廳裡格外刺耳。
他身上的軍裝筆挺,肩上的將星在破碎的水晶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他看著宋老的眼神,沒有半分下級對上級的敬畏,隻有公事公辦的漠然。
“龍首的命令,您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宋老身體一僵,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連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聽見了,聽見了!趙將軍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龍魂’的工作!您……您儘管開口!”
“龍魂”二字一出,宋老身旁的兩名護衛,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們終於明白,電話裡那位通天人物,最後那句讓他們頂頭上司卑微如塵的咆哮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龍魂之主!你惹他,是想讓整個華夏給他陪葬嗎?”
趙烈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拍了拍宋老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
“宋老,您這臉色可不太好,要不要我先叫個救護車?”
宋老渾身一抖,差點沒站穩:“不……不用……”
“那就好。”趙烈收回手,聲音陡然轉冷,“封鎖現場,清點唐家所有資產,審查在場所有賓客,一個都不能少。希望宋老的人手腳麻利點,彆讓我家龍首等久了。”
“是!是!保證完成任務!”宋老點頭如搗蒜。
趙烈滿意地掃視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