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萊芒湖,波光粼粼,映著阿爾卑斯山的雪頂,冷冽而靜美。
科洛尼彆墅區,斯特林莊園。
這裡已經成了葉遠在歐洲的臨時行宮。
書房內,原本屬於亞曆山大·斯特林的古董辦公桌後,葉遠正隨意地坐著,雙腿交疊,搭在桌沿上,姿態慵懶得像一頭假寐的獵豹。
唐宛如換上了一身舒適的oropiana羊絨家居服,正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親手為略顯憔悴的唐軒,泡著一杯安神的菩提葉茶。茶香嫋嫋,驅散了空氣中的寒意,也稍稍撫平了年輕人驚魂未定的心緒。
“所以,他們抓你,隻是為了引我姐夫過去?”唐軒捧著溫熱的茶杯,低聲問道,語氣裡還帶著一絲後怕與不解。
葉遠眼皮都沒抬,淡淡開口:“不全是。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鐘表匠’篩選過的‘祭品’。你們唐家人的血脈裡,似乎有一些……很特彆的東西,是啟動那口棺材的良好燃料。”
唐軒的臉色“唰”的一下又白了。
唐宛如秀眉微蹙,將一杯泡好的茶遞到葉遠手邊,輕聲道:“彆嚇他。”
葉遠笑了笑,接過茶杯,順勢握住妻子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動作自然而親昵。“實話實說而已。讓他知道人心險惡,以後少在外麵傻乎乎地跟人滑雪。”
【這傻小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唐軒被葉遠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卻又無法反駁。他在瑞士交的那些所謂“朋友”,確實是在雪崩之後第一時間就消失了。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九叔推門而入,身後跟著麵如死灰、仿佛一夜間蒼老了二十歲的亞曆山大·斯特林,以及那位之前還氣勢洶洶,此刻卻謙卑得像個仆人的德國銀行家。
“先生,都到齊了。”九叔躬身道。
葉遠這才慢悠悠地把腿從桌上放下,坐直了身體。那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慵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壓。
“說說吧,我離開的這幾個小時,你們都聊了些什麼?”葉遠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叩、叩”的輕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亞曆山下等人的心臟上。
德國銀行家連忙上前一步,深深鞠躬,姿態放到了最低。“葉先生,我們已經和清醒過來的施耐德大人取得了聯係。他……他對您的幫助,表示了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謝。”
他說這話時,聲音都在發顫。
他們何止是取得了聯係,簡直是被施耐德隔著電話罵的狗血淋頭。那位曾經被他們架空的“大學者”,蘇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叛徒。而葉遠送去的那份“見麵禮”,成了施耐德手中最鋒利的刀。
“他委托我們,向您轉達他最誠摯的合作意願。”德國銀行家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燙金封皮的文件,雙手奉上。“這是共濟會歐洲分部,未來十年所有能源、礦產和金融渠道的……最高權限授權書。施耐德大人說,從今以後,您,就是我們在歐洲……唯一的座上賓。”
這已經不是合作了。
這是……奉上家當,俯首稱臣!
唐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平日裡在財經新聞上跺跺腳就能讓全球市場震三震的歐洲巨鱷,在這個年輕的姐夫麵前,竟然卑微如塵土。
葉遠卻沒有去看那份足以讓任何國家都為之瘋狂的授權書。
他的目光,落在了亞曆山大那張慘白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亞曆山大,看來你的老朋友,不太需要你了。”
亞曆山大渾身一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額頭死死貼著冰冷的地板。“葉先生!我……我對您還有用!斯特林家族幾百年的積累,人脈、情報……隻要您一句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