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區死城,中心城區某處毗鄰景灣的偌大宅內,已然燈火通明了整夜,正是宗家的老宅。
宅中某處單獨的院落中,宗北命就在院中,挺拔身影許久一動未動,冷淡漆黑的雙眼注視著麵前不遠處緊緊關閉的院門。
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匆匆經過,隻顧得上恭敬朝他打個招呼,就趕緊進去。
“三爺,”周臨忍不住低聲說:“您回來的時候,老爺子忽然昏迷,可這都一夜了,怎麼還沒醒?是不是早醒了故意晾著您呢?”
宗北命神色淡淡的道:“你才看出來嗎。”
“噢噢……啊?”周臨懵了下,“那您怎麼還陪著待那麼久?”
宗北命盯著不遠處的院門,沒有說什麼。
黎明天光乍亮,院門終於打開了。
宗家的老管家出現在門口,說道:“少爺,您久等了,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要見您。”
宗北命邁步過去。
周臨立馬跟上,但在要進去時被老管家攔住。
“老爺子隻想見少爺,外人就不必跟進去了。”
周臨看向宗北命。
宗北命淡淡的嗯了聲。
周臨這才停在外頭,看著宗北命進去。
門口老管家也轉身要進去時,院門卻被從裡麵甩上,把他擋在外麵。
老管家臉色一變去推門,這時又被周臨眼疾手快攔住。
“老爺子不是隻想見我家三爺嗎,那外人應該都不能進去才是。”
老管家盯著院門,須臾皺著眉停下。
裡麵宗北命一進去便迎麵撲來刺鼻的藥味,寬大的金絲楠木床上,一個鬢發斑白,滿是皺紋的臉上蒼白病弱的老人靠在床頭,斷斷續續的咳嗽著。
宗北命停在床邊兩步外,自己扯過來把椅子坐下,直截了當進入正題。
“我爸媽留下的遺物呢?在哪兒?”
宗老爺子抬起依然銳利威嚴的雙眼,說道:“幾年沒見過了,這第一麵,就不問爺爺身體怎麼樣?”
宗北命淡聲道:“您要是身體不好,早就死了。”
宗老爺子眼皮子一跳,難過的道:“你還是在為當年的事怪爺爺,可當年爺爺也是沒辦法。都是一家人,你怎麼就不能放下呢?”
宗北命聽這話笑了,說道:“既然都是一家人,我要弄死宗長海的時候,您老怎麼不能放下,非得跟我斤斤計較?”
宗老爺子沉下臉來,“如今一區各方都盯著宗家,你該以家裡為重,和你二叔相互扶持,而不是內訌。”
宗北命眼皮微抬,鋒芒儘顯:“是他宗長海沒用壓不下盯著的人,不是我。”
“這樣吧——”
他大方的許諾。
“您收拾他,我滿意了,就穩住宗家。不然弄垮宗家的不一定是外人,也可能是我。”
宗老爺子的臉色難看起來,下一刻他咳嗽的大聲,一副病弱的樣子道:“北命,爺爺這兩年身子越發差了,臨終前也沒有彆的願望,就希望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你小時候,爺爺也是對你最好的,難道你舍得爺爺臨終還閉不上眼睛嗎?”
宗北命思忖:“也是,您確實對我好過。”
宗老爺子露出欣慰的表情。
卻又聽宗北命說:“那您放心,等您去了,我把宗家其他人也送下去陪您和和氣氣的,這樣您總該閉眼了吧。”
“宗北命!”宗老爺子平靜的神色終於惱了,“爺爺真的日子不多了,你一定要這樣氣爺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