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後,他的靈魂也將為正義和憐憫而戰。
而在他死後,維德似也可讓他的靈魂與自己共戰。
維德與盧卡斯,有了君與臣一樣的誓言。
在最後的那一刻,維德取下了自己的鐵盔。
骷髏的本相,暴露在盧卡斯的眼前。
但盧卡斯並無任何訝異,也無任何動搖,他已見得了高貴的靈魂,不會為軀殼所困惑。
那是他將要捍衛的道,是他應行的路。
他的心中,沒有了迷途羔羊般的迷惘。
他目睹著維德與靈魂們共同消失的一刻,如夢一般,維德與那些靈魂好像從未來過。
那個鐵盔落在地上,四周隻剩下了盧卡斯一個人。
但在他手中的湛光,卻沉重而有力量。
他將維德的鐵盔和鐵劍抱了起來,收拾了那些衣裝,獨自一人,繼續向前。
黎明的光,從遠處升起了。
能看到魚肚般的白線,盧卡斯抱著那些舊物,跨過山脈,穿越凍土,在正午之前,回到了裂穀裡。
他如約將霧之石帶到,約克和巴德爾從樹木中走了出來。
侏儒和巴德爾都呆呆地看著盧卡斯抱著那些,原本隸屬於流浪騎士的舊物。
他們沒有詢問霧之石的下落,兩個人都張開嘴,隻是發愣。
直到盧卡斯走到他們麵前,嘴唇乾裂的侏儒才有些顫抖地問了一句:“那位尊敬的閣下呢?”
“他離去了。”盧卡斯肅穆地說,“但不必哀傷,他仍存在於這世上,我仍堅信,將來有一日,將會與那位殿下再會。”
巴德爾不明白盧卡斯是什麼意思,一臉迷惑,但侏儒竟有種好似看透了真相的釋然感。
“那位閣下,果然來自彆處。”侏儒說。
“你早就看出來了麼,約克?”盧卡斯問。
“約克研究過很多東西啊,波特。”侏儒說。
侏儒在初見維德時,他就在雪地裡摔了一跤。
塔尼亞人看不明白,但侏儒在神秘學的領域,鑽研了多年。
侏儒當時真的被嚇了一大跳,那鐵盔和破舊衣物下所隱藏的存在,讓他不敢往深處去想。
他不敢揭穿,不敢做任何多餘的舉動,因為他膽小又怯弱。
直到後來,與那位有了許多接觸,他才逐漸覺得,也許那並非他所想的那樣,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真正高貴謙卑的靈魂。
“死靈法師,已被那位殿下砍下了頭顱,阿爾瓦多的逝者也被釋放了。”盧卡斯從懷裡取出了霧之石,“約克,讓森林起霧吧,我們把其他人喊上,繼續向前。”
“穿過山脈,去更遠的地方,那裡的河流還是結冰的,我們可以跨越冰河,到河岸的另一邊去,抵達紫荊堡,”
“可是,波特,你的傷,你的眼睛...”侏儒看向盧卡斯身上驚心動魄的傷口和傷疤。
“往前便是了,約克。”盧卡斯說。
侏儒與盧卡斯的眼睛對視,他看到了那眼中的意誌與信念。
“約克明白了。”侏儒點頭。
他握緊霧之石,用小刀劃開手掌,將自己的血滴在石頭上。
霧氣自整個森林和河流彌漫,白色的大霧,將大地和山脈遮蔽。
冰島人不明白這讓人不可視物的霧氣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有一隊塔尼亞人,重新整理了行裝,向著遠處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