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脫下聖冠,取下權杖,沒有那雙藏著星辰的雙眼,聖女看起來就像是一位鄰家的妙齡少女。
她走在大街上,恐怕沒人會猜到她就是當今的聖女。
她看起來如此平凡,可便是坐在獅鷲背上備受寒風的吹拂,她的發絲和衣擺也未曾亂過分毫。
子爵知道,聖女已超脫了凡塵,抵達了常人所不能及之境。
每一屆的聖女,都有傳奇之上的神聖之力,那是聖者般的力量,便是傳說中的惡魔大公,也不敢在聖女麵前造次。
可聖女的位置時常是空缺,有時上百年都無人能繼承。
就是這位殿下,也是在她繼承聖女之位的前兩年,才有少許的消息透露而出。
在那之前,沒人知道她的存在,沒人知道她的過往,她就像是忽然出現的,然後在兩年內,創立下了許多的功績,將諸多邪惡淨化,而後在暮光曆1189年,她才讓世人知曉“塞蕾菲婭”這個名字,再一次被人繼承。
“還請子爵將北境的狀況告知於我。”聖女輕聲說。
“請殿下去城堡中詳談。”子爵說。
聖女點頭在白翼騎士的守護下,進入了紫荊堡。
可就在這時,又有一位信使,匆忙來到了子爵身前。
“殿下,請允許我失陪片刻,也許是戰事來訊。”昆汀子爵說。
聖女點頭,站在了一旁。
“何事如此焦急?”昆汀子爵詢問,他皺起眉頭,難道是冰島人攻至了紫荊堡麼?
“報告子爵大人!”信使說,“有上百個塔尼亞人抵達了城門,他們說自己是從阿爾瓦多鎮以北的地方逃亡過來的!”
“阿爾瓦多?”子爵呆住了。
那個地方至少在十五天以前,就被冰島人攻占了,據他所知,阿爾瓦多以北在冬幕之月的開初,就被冰島的戰團占領。
一個月以來,從那裡逃亡而來的人,一個都沒有,那些人怎麼可能穿過冰島人的前線?
“那是誰的騎兵團麼?還是傭兵和冒險者?”子爵緊皺眉頭。
“似乎...似乎隻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村民,他們當中還有老人婦女和繈褓中的嬰兒。”信使說。
“這怎麼可能?”子爵震驚。
他懷疑這是敵人的詭計,怎麼可能有帶著老弱婦孺的村民,在如此寒冷的季節,穿過冰島人的戰線。
就是編故事的人,都不敢編這麼毫無邏輯的胡話。
“在得到我的許可之前,絕不可給他們開門!”子爵下令,“讓他們在城門外待著,必須仔細查明他們的身份和來因!”
就在這時,聖女忽然開口。
“昆汀子爵。”聖女說,“我與你一起共去城門前,請將城門打開,放那些人進來吧。”
“若其中有邪惡藏匿,我與白翼騎士,定會將其誅滅。”
子爵愣了一下:“既然殿下這樣說了,但便如此吧。”
若有連聖女都解決不了的麻煩,那紫荊堡,也該守不住了。
一眾人來到了城門邊,城門被拉起,上百個風塵仆仆,衣衫臟亂的塔尼亞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領頭的是一個侏儒和一個背著長槍腰間掛劍的獨眼男人。
聖女來到了那些人的身旁,她伸出手,輕輕撫過一個咳嗽嬰兒的額頭,那孩子瞬間安靜了下來,麵色變得紅潤。
“放他們入城吧,昆汀子爵。”聖女說,“他們並非邪惡。”
聖女如此說著,子爵點頭,讓那些流民進入紫荊堡,城門再度關上。
子爵眼神撇過聖女的臉,卻見聖女像是看著什麼東西發起呆來。
順著聖女的視線看過去,子爵看到了一塊餅乾,一塊螺旋狀的曲奇餅乾,有個少年拿著餅乾咬了下去,竟忽而流下眼淚了。
子爵想,這東西的確是很奇怪,就是在阿爾瓦多,現在都很難找到曲奇餅乾了,這些流民又該是在何處得到的曲奇?
一群村民,難道還會和紫荊堡的麵包師一樣,會做糕點和蛋糕麼?
這其中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