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苗英傑和倪婉虹、樊向陽回到辦公室,隨即對倪婉虹在會場的表現表示肯定。
“倪副書記很有大將風度嘛,辯論得很精彩,可以寫入紀委的教科書了。”
苗英傑說著扔給樊向陽一支煙。
“苗書記就彆誇了,我其實也沒有料到劉陽坡會反擊,而且還精準抓住了我說話不嚴謹的地方。如果不是秦雲東書記提供的證據材料足夠多,還不一定能有把握拿下劉陽坡。”
倪婉虹說完就大口喝水,看樣子她在論戰時也很緊張。
為了不給劉陽坡觀察細節猜破她的心思機會,倪婉虹才一直都端坐沒有其他舉止。
苗英傑點點頭又看了看腕表:“這次拿下劉陽坡隻是初戰告捷,鉑宮國際公寓樓還有九個嫌疑人,除了欒健民和伍東由上級直接處理外,按我們製定的計劃今天必須對其餘七個人同步采取措施,務必保證無一漏網。”
“我這邊沒問題,專案一組的人已經盯住目標半個月了,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收網。”
樊向陽信心十足地做出保證。
倪婉虹也表示她負責的專案二組也隨時可以行動。
苗英傑隨即揮了揮手:“立刻行動!”
與此同時,z省。
副省長伍東率領的車隊飛馳在三環路上,他要帶隊到各地市進行視察。
他一人坐在寬大舒適的後座,看似欣賞車窗外繁華的都市景色,其實是在獨自想著心事。
剛才,他接了一個電話,省政府辦公廳正式通知他,他原定下周帶隊赴歐洲進行“智慧城市建設項目考察”的申請,未被批準。
秘書長通知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客氣和程式化,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根據上級關於領導乾部在特殊時期管理的相關規定,近期需集中精力處理省內事務,暫緩出訪行程”。
特殊時期?
意味深長的措辭,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穿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他在省城靠著大膽推行土地證券化、城市基礎設施資產證券化等創新融資模式,在短時間內拉動了巨額投資,創造了耀眼的gdp增速,得到了上麵的賞識。這才調來z省擔任副省長,主管金融、城建。
才不過短短幾個月。
他憑借在省城取得的經驗,聯合天域公司和赭石資本都金融機構,迅速包裝推出了數個規模龐大的城市發展基金和基礎設施投資計劃,短時間內確實讓z省的投資數據變得異常靚麗,他也一度被視為有魄力、懂經濟的實乾派官員。
可就在他春風得意,準備更進一步時,風向突變。
先是上級一紙通知,要求對各類金融創新試點進行清理整頓,暫停新增項目,全麵排查風險。
緊接著,壞消息如同瘟疫般一個接一個傳來。
天域公司在中安市徹底爆雷,牽扯出省地產投資集團巨大的腐敗窩案,導致一批領導乾部紛紛落馬。
伍東開始慌了。
他太清楚天域公司和省地產投運作在省城的項目背後,幾乎都經他的手批準,給天域公司穿上了合法外衣。而且,他也知道有資金通過複雜的通道流向了不該去的地方。
包括他在海外設立的影子公司,以及……他安置在境外為他生兒子的女人那裡。
這場整肅浪潮從中安市興起,卻不可避免會衝擊到省城,遲早會撲到z省,狠狠拍到他的身上。
他做警局局長多年,擁有超出常人的敏銳嗅覺。
伍東已經覺察出自己被二十四小時監視。
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悄然收緊。
這次出國申請被拒,就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信號,他已經被控製住,外逃的路已經被堵死。
伍東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