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幣？
梁奕皺皺眉，他是開裝備店的，店裡探險裝備不少。
當然那方麵的裝備也有，什麼倒鬥、洛陽鏟之類的，且為了滿足某部分的行家，就是說黑驢蹄狗血...或者說五帝錢，店裡也是有一點的。
但馬大頭手裡的，並不是銅錢。
“這是刀幣。”梁奕皺眉開口。
“你們可能不了解，不是說用銅做的錢幣就是銅幣，銅幣是那種圓圓的，而這個是長條狀的刀幣，年代可比銅錢久遠。”
這個世界由於妖魔的存在，曆史方麵的知識不是特彆普及，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鮮少有人閒心去了解曆史，但梁奕是鑽研過的。
刀幣多處於殷商時期，比銅錢早的很多，再往前人類社會則是以貝殼類的東西作為貨幣。
“刀幣？”馬大頭撓撓頭，不解的開口：“不都是銅幣嗎，這有什麼區彆？”
“區彆大了，算了，你可能不懂。”
梁奕沒解釋。
這個世界大把人連牛頭馬麵都不認識。
指望他們知道這種更小眾的知識，顯然不太可能，至少穿越前的世界，不會有人把牛頭馬麵這種陰曹神當做妖魔。
“你們隻需要知道，這禁地中...可能存在著一尊古代神明，這就足夠了。”梁奕想了想，開口道。
“古代的神明？”莫小月有些疑惑。
“梁老板，從古代存活下來的神明信徒應該很多才對，這裡荒無人煙，沒有信仰...神明也會枯萎吧？”
在她們的視角中，神明需要香火才能強大，就是再偉岸的神明，沒有信徒的供奉也會日漸虛弱...滅亡。
而旁邊的清越君聽到這話，若有所思。
卻聽到梁奕歎了口氣，道：“你們口中的神明，可以被奴役，可以被拘役為陰兵，可以因為信仰枯竭而死...這樣的，算是神明嗎？”
眾人看向了化作陰兵的雪女，陷入了沉默。
人心目中的神明，是無所不能，是正義，是道理，是守護凡人的無私者，而不是這樣一群，可以被奴役，可以逃跑，可以反戈，首鼠兩麵的自私者。
真實的接觸下，所謂神明這個高大尚的頭銜，對於在場眾人來說，似乎也不是那麼偉岸。
“梁奕啊梁奕，這番話你要是在外麵說出口，你將成為全世界的敵人，這可是犯了大忌。”清越君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你們真實的樣子，你們自己明白。”梁奕麵色平靜的開口，雖然與清越君相熟，但這不妨礙自己揭開真相。
“...”清越君沉默了。
他回想起林家這百年的供奉，想起了香火神力，想起了是什麼讓自己一步步走到此處，但離開了香火呢？
自己是什麼？
“我不過是鄉野精怪罷了。”
想了想，清越君也釋然了，自己本不過道觀中一小狐所化，日積月累吸收香火，享受供奉，才有了清越君。
妖魔大軍中，數萬領主妖魔，若是它們生在一百年前，生在自己的時代，享受人類的敬畏供奉，他們也會是神明。
“你說的對，梁奕。”
“真正的神明，不需要香火，他們存在於曆史中，存在於神話裡，也融入這片天地中。”
身為上品正神的清越君，竟然也說出這種話來，這讓其餘兩人不由的驚訝，心頭一跳。
然而，隨著話匣子被打開，清越君也逐漸理解了一切，明白這刀幣中吸引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真正的神明所顯化的神力。
這是所有偽神不斷追求的東西，足以讓祂們這些拙劣的模仿者，成為真正神明的東西，即使不明白這東西究竟蘊含什麼，但那股力量卻潛意識的吸引著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