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色如同褪色的油畫般重新凝聚，夏倫眨了眨眼，地牢那熟悉的、帶著潮濕黴味和冰冷血腥氣的空氣重新湧入肺腑。
他已經回到了原先的地牢內。
“沒事吧？夏倫？”
艾娜關切的聲音從耳旁傳來，“眼睛可能會有些不適應……沒關係，等回去睡一覺，第二天就沒事了。”她的語氣輕快，驅散了周遭殘留的壓抑。
夏倫搖了搖頭，眼前的視野緩緩清晰：“剛才那是……”
“虛構真理。”艾娜解釋道，她的表情嚴肅了些許，纖細的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不過隻是它的一道氣息，居然附身到那個愛蕾莎身上了……它什麼時候入侵世界的，我居然都沒能注意到。”
“那它……”
“本體躲太遠了，我之前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艾娜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陳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實，“而剛才那個，自然已經被我解決掉了。”
連同愛蕾莎一起。艾娜直接給出了答案，沒有絲毫委婉，也無需任何委婉。
夏倫沉默了片刻，沒有對愛蕾莎的結局發表任何評論。“你是怎麼發現的？”
“所謂的啟示，並不是單純地賦予力量。”艾娜雙手抱胸，指尖輕輕敲打著手臂，似乎在組織語言，“而是那家夥，所篡改的真理……僅僅是作用在一個人身上，讓其獲得與之不符的力量，能夠對這個世界所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所以我也沒能察覺。我之前就覺得這個所謂的啟示，似乎有些熟悉……”
“然後你就來了剛才那麼一出？”
“沒錯。”艾娜聳了聳肩膀，“然後真的就把那家夥給唬出來了。”
事情顯然並沒有艾娜說得那麼簡單，最開始在艾娜腳下擴散出去的猩紅法陣……夏倫可是一清二楚地看在眼裡。
虛構真理，顯然是畏懼那個法陣的力量，才會倉皇現形。
在愛蕾莎身上的隻是一道氣息，它理應不該畏懼，想必艾娜應該是能夠通過之前的那個法陣，找到虛構真理本體的位置，甚至直接對其本體造成影響。正是這種關乎本源的危機感，才迫使它不惜暴露那道氣息，也要現身阻止。
夏倫幽幽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夏倫。”艾娜側過頭，像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輕輕躍到夏倫麵前，“你在煩惱什麼？”
“那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冒出來。”夏倫眼中隱隱有些擔憂。
那可是一位邪神，而且對他們有明顯的敵意，其存在本身就如同懸頂的利劍。
“沒事的，有我在，它掀不起什麼風浪的。”艾娜拍了拍夏倫的肩膀，“而且它雖然會一些詭異的手段，但實際上你也已經能威脅到它了，夏倫……你隻是缺乏與邪神對戰的經驗。”
艾娜好像也知道夏倫有些被刺激到了，很努力地在幫他重拾信心。
“實際上，以你的實力，大部分邪神都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虛構真理在世界之外也是相當棘手的家夥，畢竟它一心躲藏的話，連我都無法追蹤它的定位……”
“艾娜……”
“怎麼了？”
“安慰人不是你現在這樣安慰的。”夏倫點了點艾娜的額頭，“要付出實際行動。”
艾娜愣了一下，隨後嬌嗔地瞪了夏倫一眼：“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