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也不知道怎麼辦，她沉默著，小腦袋瓜一想，就會疼。
希希也不指望她能給出什麼好的辦法。
有時候軀體的痛真的比不上內心的痛苦。
希希仿佛感受不到臉頰上的疼痛，一直在哭。
淚水摻雜著血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麵。
甜甜呆呆地看著地麵上的血花。
天色漸晚，希希的哭聲小了下來，她慢慢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背包，低著頭，小聲道，“甜甜，我們回家吧……”
“好……”甜甜悄悄把紮進肚子的木棍腿拔出來，撿起地上的書本和外套，一股腦地把書本塞進破損的洞裡，然後用外套折疊起來。使勁地綁住腹部。
她下意識綁得很緊，綁得喘不上氣來，奇怪的是，這樣做之後，腹部沒那麼疼了，血液流得少了。
因為疼痛，她走得很慢，一瘸一拐的身體壓根不穩，頭頂上的貓緩慢地眯開一條縫隙，下一秒又沉沉睡去。
甜甜緩慢地跟在她的身後，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學校裡沒有多少人了，街道上倒是有，對於鮮血淋漓的兩人，瞧了一眼，便無精打采地移開目光。
在這裡，活著，是唯一的目標。
回到她們兩個的破爛小屋後，希希把水缸裡麵的水舀出來一點。
希希用牆角一塊看不出原來模樣的、破舊的灰色布料沾水，慢慢地擦拭著身上的血痕。
“甜甜今天沒有吃的了，我們兩個的營養液被搶走了，你有找到吃的嗎？”
甜甜一聲不吭地從床底下拿出兩瓶營養液遞給西西，“給你……”
希希有些驚喜，“今天你的運氣真不錯……”
希希接過去後，她才發現，甜甜肚子裡居然綁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外套，外套被鮮血浸染看著很是可怖。
她聲音有些哆嗦，“甜甜，你不會是要死吧？”
希希隻覺得眼前一黑。
她之所以養著甜甜，就是覺得還有人比她更苦，她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苦，人生才有點希望。
每一次餓肚子、被人欺負的時候，她都想著，起碼她沒有斷腿斷手，臉也沒有毀容。
她還有父母，人也不傻，她以後還能活的更好，起碼她，還是幸運的。
可是現在甜甜要死了，她唯一可以進行對比的，居然要死了。
甜甜毫不在意地搖搖頭，“沒事，床底下還有……”
但她想不起來有幾個，慢吞吞地挪到床邊，右手掀起薄薄的床板，指給西西看，“還有……”
甜甜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她說，“希希，你可以喝很多天。”
“這麼多，甜甜去乾了什麼？”希希被這些營養液震驚了，下意識反問，“你不會去偷了東西吧？”
甜甜思索了一下，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
就是給他腦袋一個木棍。
甜甜在心裡麵小聲地對自己說。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希希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甜甜，你真的不會死嗎？”希希有些害怕地看著她的肚子，好多血。
比希希的血流得還多。
“沒事的，已經乾了。”甜甜搖搖頭，“等明天，傷就好了。”
希希不放心，她小心翼翼地從牆角裡，水缸後側，拿出一個小藥瓶，從裡麵倒出來一顆藥丸，遞給她，“吃下去，就不見流血了。”
甜甜搖頭，“你吃，我不吃。”
希希說了幾回，甜甜還是不肯，她便小心地把藥丸放回去。
最後，兩個人都沒有吃上那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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