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事了,餘淵也不想在京城多耽擱,左右皇帝已經下令餘長風三日之內交接完畢離開京城,遠赴東海封地。於是在餘長風第二日卸任後,他便收拾好行囊舉家一路東歸去了。這一路上海風拂麵,天空中幾朵閒雲不緊不慢的跟在船後,餘長風的心境如同這平靜的大海一樣,微波蕩漾,靜而不淤。餘淵已經將當初龍雲海的死因告訴他了。初聽之下他也是震驚異常,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上行竟然如此狠毒。更沒想到的是滄海國的開國皇帝竟然還健在。世事變幻無常倒是令他無儘唏噓,自己多年以來的忍辱負重,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鬨劇而已。所有心結全部打開,不由得心曠神怡,進入了另一種精神境界。對於這個世界的態度也瞬間轉變了,每日裡在大船上要麼含飴弄孫,要麼和餘淵下棋喝酒,從來沒有如此輕鬆過,整個人似乎也多了幾分活力。
大船東行多日,這一日終於來到了東海地界。雖然距離最東邊的黑石島還有不短的距離,卻已經算是離家不遠了。餘長風這幾天一直和四個孩子待在一起,雖然這些孩子還在繈褓之中,除了哭不會彆的表達方式,但餘長風夫婦二人卻是樂此不疲,連洗尿布這種事情也親力親為,不用下人。餘淵也樂得清淨,每日坐在船頭支著魚竿,似乎是在垂釣。實際上心中卻是盤算著如何在虯龍界打出一片天地。從九水的口中他更加詳細的知道了虯龍界的一些事情,但還是不夠全麵,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升起了以老虯為餌,將九水綁在自己身邊,陪著去虯龍界的念頭。但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在餘淵的心中,靠自己才是最靠譜的,彆說這樣做對老虯不大公平,就算是九水真的跟著他前往異界,誰敢保證到了那裡,自己修為被壓製九水不會生異心?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就好了。最多也就是帶上紅爺和老白,它們兩個乃是異族還沒有化形,即便是發生了危險,隱藏身份也容易,不會太吸引人的注意力。
魚線隨著波浪搖搖晃晃,時而繃緊,時而鬆弛如同餘淵的心緒一樣。飄忽不定。這一日已經來到了黑石島周圍的海域,距離黑石島最多不過半日的路程,餘淵心中一動,於是放出一縷神識到大海之中,輕聲喚了一聲章魚哥。自從船入了東海後,他便一直想要召喚章魚哥,但一來怕對方距離遙遠趕來不大方便,,另一方麵也考慮自己總歸是要回到罪島的,章魚哥就在那片海域活動,到了時候自然有機會相見,於是也沒有著急。今日眼見著已經要到黑石島了,他還真的有些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於是便召喚起來。
不多時,隻見遠處一片海浪翻騰,直奔大船而來。船上的水手都傻眼了,那海浪當中分明是有巨大的海獸,若是撞上了大船那還得了。船老大一邊指揮舵手調整船行方向,另一邊讓人支起來巨大的弓弩,準備將那海獸攔截住。其實他心中明白,看眼前這堆巨浪,那海獸怕不是比船還要大上許多,不管是躲避還是攻擊,留給他們的都隻是死路一條。這海上與陸地不同,就算他們身懷武功,和大型海獸遭遇上了,隻能聽天由命,看那海獸的心情和胃口了。唯有餘淵的神識已經感受到,前來的正是章魚哥。這家夥來的還真快。眼見著那團海浪距離大船越來越近,餘淵當然不能任由它撞上,身形一躍,高高跳了起來,而後在空中向前一衝,腳下真氣鼓動,步步生蓮,竟然踏空向那團海浪走了過去。
海浪之中正是章魚哥,這家夥正在黑石島附近休憩,這片海域已經在它的統治之下了,並無其他大型海獸存在,都是他的領地和獵場。今日突然感受到餘淵的神識召喚,它心中同樣也是欣喜若狂,趕忙推浪而來。此時眼見餘淵向它走來,它也興奮的將一條觸角伸了過去,餘淵也不客氣,如同當初一樣,踩著這條觸角,直接走到了章魚哥的頭頂上。章魚哥此時也已經停下身形,一人,一條章魚就這樣在海中以意識交流起來。居然相談甚歡。這可將船上的那些水手看呆了,這場麵誰見過啊!不過船老大倒是長長吐了一口氣,至少是逃過了一劫。而後大船繼續向東行駛,而餘淵就這樣坐在章魚哥的頭上,跟在大船後邊,一邊聊天,一邊趕路。此次他們的終點便是黑石島。餘長風作為東海福安王,日後是要常駐黑石島的。而且他此時也不方便直接回罪島去,因為大船乃是朝廷派來的官船,上麵還有傳旨的太監,這黑石島既然是餘長風封地的一部分,朝廷必然要將對他的封賞傳達到地方,否則誰認識你是誰啊!這太監是要等著傳完旨,而後帶著官船回歸蓬萊的。這些人在,餘長風也不方便直接前往罪島。
大船在黑石島港口靠了岸邊,章魚哥雖然還有些戀戀不舍,但畢竟不方便上岸,隻能先回去了。餘長風等人直接登上了黑石島。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直奔黑石城而去。若乾年前,餘淵曾經來過這裡,此時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對於一個邊陲小城來說,這裡雖然是東海地區的貿易中心,但還是太過落後和偏僻了。這些年來城內外的建築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還是當初的模樣。餘淵想起當年救下的那位城主千金,一晃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怎麼樣了。還彆說,當年這小丫頭雖然還沒有長大,卻也蠻好看的。想到這裡餘淵又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娘的,什麼人,見賢思齊麼?已經有了這麼多紅顏知己了,還惦記彆的女子。真是可惡。呃,可惡啊!不過那小妮子……嘿嘿,萬惡淫為首,問行不問心,問心世上無君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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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餘淵心中不要臉的yy之中,一行人馬已經穿過了城門,來到了黑石城的大街之上,一路向城主府行了過去。雖然他們人多,但一方麵餘長風也不喜排場,另一方麵他這個王爺也沒有什麼實權,皇帝給的那套王爺儀仗,就算是想要擺出來,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於是輕車簡行,隻是一隊人馬步行,加上女眷乘坐的幾乘小轎而已,並沒有什麼排場。看起來隻是人多一點,並沒有顯露什麼王爺的威風。那個傳旨的小太監,乃是餘德順新提拔的手下,懂事兒的很,出發前就已經知道了餘淵和餘德順之間的關係,自然低調得很,和女眷一樣窩在小轎之中就等著傳旨後返回京城交差了。
這黑石城中本來就是周圍海域交易的樞紐,經常有商隊來來往往,這些人也不顯得有多麼突兀。倒是老白吸引了不少注意力,這東西在東海還真的沒人見過。眼見著城主府就在不遠處了,隊伍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後十幾騎踏塵而來,道路兩側的商販趕忙閃開,生怕碰到。路上的行人一見是軍中之人,也知道惹不起,紛紛向旁邊閃了過去,奈何餘淵等人的隊伍中還有幾乘小轎,躲閃起來就慢了一點。眼見著餘母乘坐的小轎就要被為首的一匹駿馬撞上。走在旁邊的路拾來瞬間放出了領域,直接將那匹馬逼到了一旁,斜斜貼著小轎衝了出去。隨即身後的那些騎手也都如此衝了過去。餘淵不由的心頭不爽。這是自己等人有修為在身,若是尋常之人,這時候豈不是已經傷在馬蹄之下了。
就在這個當口,那為首的騎士竟然在前方不遠處勒住了馬匹,韁繩一抖,調轉馬頭回來了,餘淵定睛看去,此人身上的衣服乃是滄海軍隊製式鎧甲,看級彆應該是個百夫長,心道,當年這黑石城的黃天祿當年看著雖然不是什麼善類,但也不是糊塗之人,怎麼任由軍隊如此放肆,今後還有誰敢來這黑石城?卻不知眼前這個家夥回轉是什麼意思。
“爾等小民,竟敢擋住軍爺的去路,誤了我的緊急軍務,該當何罪?”為首那人看樣子年歲不大,也就二十多歲,雖然身上的盔甲鮮亮,臉上卻並沒有兵士的殺伐之氣,反倒是眉眼之間滿是淫邪之感。令餘淵看的一陣不舒服。不過現在的他早就沒有了和這種人計較的心思,就像你被螞蟻咬了一口,莫非還要追究它的責任麼?當下也不出聲,眼睛卻看向了路拾來。餘長風雖然也帶著一些仆從,但那些都是出大力的腳夫,挑個行李,推個車的還行,若是和人家對話,就有些拙嘴笨腮了。尤其是麵對這凶神惡煞一樣的軍爺,更是低著頭不敢回話。而餘長風等人也不方便出頭去和對方理論。所以這個時候隻能由路拾來頂上去了。彆看路拾來長的五大三粗,可心思縝密,絕非一般人可比,否則當初餘淵也不可能放心令他去部署蓬萊的情報網。
眼見餘淵看過來,路拾來當下明白了,這是要自己出頭。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路拾來的想法是日後餘長風還要在這黑石城中落腳,能夠少得罪人,還是少得罪的好。於是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軍爺,得罪了,耽誤了您的軍務。還請軍爺見諒。”以路拾來如今的身手,能夠這樣和對方說話已經給了天大的麵子了。可那兵士分明不領情,嘴一撇道,“一句見諒就完了麼?”
“哦?那以軍爺的意思呢?”路拾來抬頭看向對方,開口問道。
“當然是要有點誠意了!”這兵士想來是經常克扣百姓財物,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臉紅。
“嗬嗬,軍爺要什麼誠意呢?”路拾來也是想要逗一逗這個厚臉皮的家夥。
“哼,哪兒來的鄉巴佬,誠意就是這個——”那青年騎士還沒有說話,他旁邊一個騎兵搶上前來,拍著腰間的銀袋子對著路拾來說道。估計是想要拍上峰的馬屁。
“哦,這個誠意啊,我等長途跋涉而來,銀錢早已經花光了啊!”路拾來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沒錢?來來來,將轎子放下,裡麵的人全給我出來,老子要查一查有沒有亂黨!”那青年騎士用馬鞭點指那幾乘小轎說道。
“軍爺,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吧?”路拾來說道。
“放屁,有什麼不方便的,莫非轎子裡還藏著什麼妖怪不成?”那青年不依不饒的說道。
眼見著對方糾纏不休,路拾來也是心頭火起,轉頭看向了餘淵,眼神中已經流露出殺意。餘淵卻是搖了搖頭,這時候動手還真是不方便。自己老爹也不能允許。隨後他走了上來道,“軍爺,還真是不方便,我等也是朝廷中人,還請行個方便。”
“你又是那顆蔥?老子說檢查,就必須檢查,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那青年看了餘淵一眼,不屑的說道。
“軍爺真的要看?”
“廢話,你以為大爺我和你逗悶子呢麼?”
“蔡公公,勞煩現身一見。”餘淵對著第二乘小轎拱手喊道。此次前來傳旨的正是這位姓蔡的公公。他也已經聽到了外麵的爭執,隻是不方便出頭就是,如今聽到餘淵喊他,趕忙一撩轎簾,舉步走了出來。將手中蠅甩子一晃,冷聲對著那青年騎士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理?”
那青年見出來的竟然是一位公公,頓時傻了眼,他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卻知道公公可不是隨便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能夠看到的。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了。不過這小子雖然不學無術,反應倒是極快,連忙翻身下馬,對著蔡公公施了一禮道,“末將劉見誌,東海定波郡駐軍百夫長,定波郡守備乃是家父,此次前來黑石城公乾,不知公公在此,多有得罪。還請公公見諒。不知公公如何稱呼?”這小子還真是能屈能伸。
這位蔡姓公公彆看出來的時候威風十足,其實在宮內並沒有什麼實權,也就是站出來嚇一嚇這些外放的官員還行,在京城沒人將他當回事兒。此時一聽說對方是守備的兒子,當下心中也知道,最好是不惹為好,於是口中道,“雜家乃是聖上身邊服侍的親隨,姓蔡。”說話間他轉頭看向餘淵,那意思是詢問,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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