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曉心裡暗自嘀咕著,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周圍的人群,然後悄悄地混入其中。
大家都忙碌地走來走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陳陽曉偽裝得很好,他穿著普通的衣服,臉上也沒有特彆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親友。
所以,當他混在人群中時,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就算被發現了,也隻會被認為是某一位的朋友,是一同來看望的人。
陳陽曉在房間裡裡眼睛掃視著,仿佛在尋找什麼。
終於,他看到了一張空著的凳子,便毫不猶豫地直接原地坐下。
令人驚奇的是,那凳子就像瞬移了一樣,瞬間出現在他的屁股底下,但這一幕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眾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那病床上那位老人身上。
陳陽曉坐穩後,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消毒水上,那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它就像一塊浸滿冰水的紗布,緊緊地裹著重症科的走廊,給整個空間都帶來了一絲寒意。
陳陽曉的視線繼續移動,他看到了一位義工。那義工正站在不遠處,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義工馬甲,馬甲的拉鏈被他又往上扯了扯,似乎想要抵禦一些寒冷。
義工胸前的工牌上,“關懷誌願者”幾個字在廊燈的冷光下顯得有些模糊,甚至連字的邊緣都泛著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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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之前一樣,估計又是時空慣性吧?什麼都不會發生改變的......’
陳陽曉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第7間病房門口的電子鐘上,時鐘的指針清晰地指向了0247。他知道,距離下一次巡查還有13分鐘,而護工剛才說過,病床上的林老爺子今天的情況不太穩定。
在這間略顯昏暗的房間裡,吊瓶裡的生理鹽水正順著透明的輸液管緩緩墜落,宛如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
每一滴都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滴答”聲,與監護儀持續不斷的“嘀——”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單調而又令人心煩意亂的網。
病床上,老人瘦骨嶙峋,仿佛一片被風乾的落葉,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
他身上的藏青色病號服空蕩蕩地鋪在氣墊床上,顯得格外寬大。一根鼻飼管從他的鼻腔蜿蜒而出,一直延伸到領口處,而固定鼻飼管的膠布則在他那高凸的顴骨處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紅色印子。
床頭卡上,“多器官功能衰竭”這幾個字被護士用紅筆重重地圈了又圈,仿佛在強調著老人病情的嚴重性。
“小~滿......來啦?”
病床上的老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緩慢而吃力。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人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況恐怕相當糟糕。
“護工告訴我,老爺子你剛才醒過一回,盯著窗台上的綠蘿看了好長時間呢~”
那中年婦女儘力擠出一抹笑容來。
說著,她還指了指牆角那盆看起來鬱鬱蔥蔥的植物。這盆綠蘿顯然被精心照料過,就連每一片葉子都被擦拭得乾乾淨淨。
這是上周老人的親屬從外麵搬過來的,希望能給老人帶來一些生機和活力。
這其中當然是有所寓意的,可實際上......
老人床頭櫃上擺著張褪色的全家福,穿的確良襯衫的中年男人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身後是八十年代的紅磚樓。
中年婦女靠近,伸手握向老人的手。
而那老人的手傳來的觸感,是那樣的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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