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曉慢慢地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輕輕一揮。
原本平靜如遠方湖麵的空間,像是被這一揮所驚擾,波光粼粼地蕩漾起來。那細微的漣漪在戰後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它們輕輕地搖曳著,仿佛在訴說著剛剛那場激戰的餘韻。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斜草坪上,形成一片片細碎的光斑。這些光斑如同精靈一般跳躍著,將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而在這片金色的光輝中,李翔始消散前的餘溫也被悄然吞噬,不留一絲痕跡。
羽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眸中還殘留著知識洪流衝刷後的清明,但同時也透露出一絲剝離感的茫然。
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經曆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抬手觸碰自己的胸口,那裡仿佛還殘留著另一個意識存在過的虛浮觸感。
阿爾伯特與愛爾德並肩站在不遠處的草坪邊緣,兩人的身影被夕陽的餘暉拉得很長。
兩人的目光越過羽,落在陳陽曉和楊穗身上,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就好像眼前這超越理解的一切都隻是再尋常不過的風景。
列爾站在阿爾伯特和愛爾德的身後,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側臉的線條顯得冷硬而堅毅。
他的視線並沒有隨著其他人移動,而是依舊停留在遠處湖麵上盤旋的水鳥身上,仿佛時間還在他這裡被凍結了一般。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望著遠方,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麵和盤旋的水鳥。
陳陽曉的目光緩緩地從李翔始化作輕煙的方向收回來,他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冰冷而又深邃。
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的不僅僅是冷漠,更有一種純粹的、想要找點樂子的惡意在悄然滋生。
他的手腕微微一動,仿佛隻是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但就在這一瞬間,空間在他的指尖泛起了幾不可察的漣漪。
這漣漪如同平靜湖麵上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雖然微小,但卻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時間的流速在他周身出現了微妙的偏差,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為他而放緩了腳步。
並非好像......
草坪上的草葉原本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此刻卻以一種肉眼幾乎難以分辨的速度微微震顫著,仿佛它們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正在緊張地顫抖著。
時間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了一樣。然而,那些事情卻在這緩慢的時間中飛快地動作著,就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一般。
截然不同地兩個流速出現了。
這也是為什麼,那種強大的戰鬥總是難以被低等階的存在觀摩,因為那速度快到,如若不是有所實力的家夥,根本無法“看見”。
隻能看見白茫茫一片,僅此。
楊穗靜靜地站在陳陽曉的身側,她的指尖依舊與陳陽曉相觸。
那股維持他形體的力量早已消散,但楊穗她並沒有離開,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
她的目光落在陳陽曉的身上,眼神當中透露出一種特彆的意味,仿佛她正在觀賞一場美麗而又驚心動魄的演出。
於是,楊穗鬆開了手......
就在她的手離開陳陽曉的瞬間,她的身影如同煙霧一般漸漸消散,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已經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準備好靜靜地觀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