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歎道:“看來完顏阿骨打去世後,女真人翻臉不認人。那完顏吳乞買做了金國新狼主,我看他未必想揮師南下,來犯我大宋。”此言一出,眾人詫異萬分。
種浩道:“爹爹,這是為何?”
尹氏道:“老身看,官人所言極是,這新皇帝登基大寶,是完顏阿骨打的兄弟。你們想想看,完顏阿骨打的那些兒子們會怎麼想?”
姚月道:“不錯,聽說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完顏兀術都不會善罷甘休。我看這完顏吳乞買也是迫不得已,被脅迫著揮師南下了。”
種容道:“如此看來,女真人也講家族。真奇怪,為何這開國皇帝都要將皇位傳給兄弟,而非兒子們。”
種雪道:“這道理很簡單。其一,兒子們太小,比如柴榮。其二兒子們爭強好勝,還不如讓兄弟做皇帝。兄終弟及也是無可厚非,咱皇上也是兄終弟及,你們莫非不知道?”
種師中點了點頭,道:“不錯,如今金人大兵壓境,燕山府又被郭藥師這廝獻給了女真人,如此反複無常的卑鄙小人,該千刀萬剮。”隨即握了握拳頭,咬牙切齒開來。
種容勸道:“爹爹,不必如此。此去東京帶兵打仗,還要謹小慎微,女兒盼你傳來捷報。”
種師中道:“跟著浩兒,爹爹也放心了。就是馬革裹屍,也安心。”
種容愣了愣,眼裡帶淚之際,馬上伸手捂住種師中的嘴唇,不許他這樣說。種浩輕輕拍了拍種容的胳膊,安慰再三。
張明遠道:“沒想到形勢危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費無極道:“可不是,我們從東京歸來沒多久。”
子午道:“師父、師叔,你們在麵見完顏宗翰時,他都說了些什麼?”餘下道:“完顏宗翰說,再見就是敵人。”
普安驚道:“果然如此?”武連朝普安吐了吐舌頭,開玩笑道:“那還有假,師父告訴我了,偏偏不告訴你,你欲哭無淚了,對吧。”
費無極道:“武連彆開玩笑,如此緊要關頭,不可胡鬨。”武連隻好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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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遠道:“女真人的確是這意思,離開燕山府時,那完顏宗翰麵帶凶色,那眼神要殺人,好比一把匕首刺來。”
種師道一怔,捋了捋胡須,氣喘籲籲,氣道:“他們儘管來好了,拚了我這把老骨頭,定要和金賊血戰到底!”
張明遠安慰道:“乾爹不必如此動怒,我以為女真人開玩笑,沒想到他們真會大兵壓境,來勢洶洶。”
費無極道:“現到如今,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尹氏輕輕拍了拍種師道的後背安慰道:“官人,你上了年紀,我看還是不去的好。童貫飛揚跋扈,蔡京權傾朝野。你去也是自尋煩惱,何必趟那渾水,就在家安心頤養天年。如若心煩意亂,可上終南山,到那豹林穀,便可寄情山水,聊以忘憂。”
姚月挽著種師道的右胳膊,歎道:“可是爹爹閒不住。”種容拉著種師中的左胳膊輕輕搖了搖,擔心道:“爹爹,你也彆去了。”
種雪近前道:“曹孟德說‘老驥伏櫪,誌在千裡。’我看爹爹和叔父閒不住。”種師中道:“還是雪兒最聰明。”種容悶悶不樂,笑道:“爹爹可不能偏心,女兒也不笨啊。”眾人笑出聲來。
張明遠對金人圍攻東京很是心急如焚,念及宋徽宗的安慰,愈加五味雜陳,便急道:“不知要不要帶兵前往?”
費無極瞅了一眼張明遠,見他如此緊鎖眉頭,早知道他心中在掛念宋徽宗了,便不緊不慢道:“乾爹意下如何?”
子午伸手比劃道:“金人來勢洶洶,西軍遠水解不了近渴。”
武連冷笑道:“再說調度西軍,還要樞密院,皇上不準也不成。”
普安道:“我看還是到了東京,再做計較。”
餘下道:“有備無患,如若到了東京,金兵人多勢眾,又當如何?”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種師道捋了捋胡須,平心靜氣之際,站起身來,歎道:“這有何難,老夫去延安府招募人馬,路過洛陽再招募一些。讓人馬在洛陽原地待命,靜觀其變。進可攻,退可守。如今姚家軍和折家軍,都和我種家軍情同手足,如若老夫振臂一呼,他們自然隨聲附和。”
種師中笑道:“哥哥所言極是,我與明遠、無極先去東京,憑著哥哥這麼多年以來在西軍的威望必會招募不少人馬。兄弟在東京,與哥哥相會。姚古、姚平仲,折可求、折彥質,他們必會早作準備,策應我等。”喝了一口茶,惆悵無比。
張明遠道:“好,我們明日出發。”費無極道:“路過洛陽再去祭奠一番永昌陵也好,還望太祖保佑我大宋逢凶化吉才好。”
種師道擺了擺手,叮囑道:“明遠、無極,此番不同昔日,形勢危急。你們不必去了,乾爹到了洛陽自會去走一遭,代替你們就是了。眼下你們不必在洛陽停留,可速去東京護駕。兵法有雲‘兵貴神速’不可怠慢。”
種浩擔心種師道年事已高,又多病,便擔心道:“爹爹,要不孩兒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
種師道擺了擺手,叮囑道:“為父去去就回,如若你走了,家裡可沒男子漢大丈夫了,你娘也年事已高,還有姚月、種容、種雪、嵬名白雲。眼看種容和白雲肚子越來越鼓了,老夫還要回來抱孫子,抱孫女。浩兒,你還是留下來為好。明遠和無極去就足夠,再說溪兒也在東京。至於到洛陽,有你和順哥哥就夠了,他跟隨老夫在軍中多年,有些事情,他知道。你不必掛念,你小子快要當爹了,好好照顧一家人,便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你可明白?”種浩點了點頭,笑容滿麵。
種師中道:“哥哥,莫如我和你一起進京勤王,你意下如何?”不免擔驚受怕,畢竟種師道大病初愈,年事已高。
種師道爽朗一笑,再三勸道:“如今西軍都在邊關,上次伐遼兵馬銳減,士氣低落。哥哥先去招兵買馬早作準備,你到邊關按兵不動,等朝廷下令再做計較。西夏乾順那邊,不得不防,朝廷自有打算,東西南北各麵總管都會雲集東京勤王,我種家軍不能都去,賠光了家底,如何應對黨項人?”
種師中這才明白過來,欲言又止。張明遠和費無極對乾爹種師道這番話很是佩服,皆心悅誠服。種浩也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尹氏歎道:“好了,你們此番要遠征,要小心行事。以逸待勞本是我大宋所作所為,偏偏金人圍攻東京,我大宋要長途跋涉去對戰金人,想想看,實在不堪入目。如今方知東京無險可守,如若當年太祖西遷長安定都,恐怕金人想來,也要冥思苦想一番才是。在東京,那是一馬平川,被敵圍困。到了長安,我大宋可關門打狗。”眾人會心一笑,都佩服的無以言表。計下已定,眾人早早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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