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樂驚道:“什麼叫做虧心事?兩個哥哥再說什麼,我卻聽不懂,你們何不說說看,讓怡樂明白也好。”
武連道:“這種事,少兒不宜,怡樂乖乖聽話,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普安道:“不錯,這件事,你就不要問了。”
怡樂哪裡知道,普安與武連所謂的虧心事,恐怕就是去東京曲院街尋花問柳。這種事自然不能說,尤其對怡樂這種小孩子。
阿長見普安麵紅耳赤,早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隨即笑道:“年輕人,血氣方剛,老夫心知肚明。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不過人世間,就這件事,最是令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
武連歎道:“我爹爹和我娘這些年總催我娶妻生子,我年輕不懂事,貪玩,一天到晚抱著氣球,和幾個哥們,在京兆府蹴鞠。玩的很開心。沒想到要長大成人這件事,何況如今行走江湖,為國為民。”
普安笑道:“你從小男孩變成大男人了,你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呢?”
費無極道:“人生在世,屈指可數,也不過幾十年。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老夫以為,從五歲到十歲,乃是金色童年,貪玩乃小孩子的天性。如若逼著讀書,我看未必是一件好事。順其自然,未為不可。”
阿長道:“不錯,我小時候就貪玩,爹爹總說我沒出息。沒曾料想後來是大高個,這頂天立地,這天下無敵的大長腿,世所罕見。”說話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雖說如今上了年紀,人到中年,快不惑之年了,但身高妥妥的,羨煞旁人。
普安笑道:“師父與師叔小時候的故事,又當如何,我們很想聽,一直未能如願,眼下借此機會,還望賜教。”
費無極與阿長麵麵相覷,樂個不住。畢竟小時候,扁頭與阿長時常欺負張明遠和費無極。費無極的記憶裡沒什麼開心的,阿長尷尬一笑,示意不要問,也不要說。
費無極隻好打圓場,接著道:“為師方才說到哪裡了?”
怡樂聽得入迷,緩過神來,提醒道:“師父,你說五歲到十歲。”
費無極笑道:“看看年齡大了,記性也差。對,五歲到十歲,乃金色童年。十歲到二十歲,乃青春少年,最是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在走上坡路。模樣俊俏美麗,頭腦活躍。奔跑如飛。走南闖北最是得心應手。”
阿長接過話頭,笑道:“二十五歲一過,人就感到世態炎涼了。畢竟行走江湖就要明白許多道理。三十歲一過,人就走下坡路。”
費無極歎道:“為師如今在走下坡路,眼看不惑之年了。再也不能像二十出頭之時,吊兒郎當,無所事事。尋常人家,早已妻妾成群,兒女環繞了。”
武連驚道:“為何師父不曾娶妻生子?”
怡樂笑道:“我知道,師父與一個叫做蕭燕的契丹女子,有過一段故事。”
普安驚道:“誰告訴你的,小小年紀,居然知道這個。”
阿長道:“是費無天叔叔說的。”此言一出,費無極神情肅穆,想起爹爹了。普安使個眼色,武連與怡樂都不說話,呆呆的坐著,一聲不吭。
費無極看向窗外,隻聽,呼呼作響,狂風肆虐,仰天長歎道:“明日下山,事不宜遲,為師就歇息去了。”
普安拱手道:“師父,徒兒送您。”
阿長歎道:“你們這一走,不知又是多久。總是奔波,不知天下何時才得太平。看來女真人的鐵蹄要踏平中原了。以後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說著慢慢離去。
武連抱著怡樂,笑道:“怡樂,哥哥明日就走了,有什麼話要說。”
怡樂淚光點點,歎道:“你們又要下山了,此番危險麼?上次哥哥說很危險,不是麼?”
武連道:“危險是有,不過哥哥又不怕。”握了握拳頭。
普安道:“京兆府有一個明浩,如若緣分使然,想必你們會在一起成為好朋友,好兄弟。”
武連仰天長歎:“不知康王與趙香雲還好麼?”
普安勸道:“康王很好,就怕趙香雲凶多吉少,聽說宮裡洗劫一空。三千多人浩浩蕩蕩出了南熏門!你不必擔心。”
武連擔驚受怕,淚如雨下,急道:“彆說了,這下,如之奈何?女真人真可怕!”
怡樂用手指頭給武連擦眼淚:“哥哥彆哭,阿長師伯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可掉眼淚。”
武連撲哧一笑,道:“怡樂真乖!”揉了揉眼睛,唏噓不已。
怡樂笑出聲來:“哥哥如何時哭時笑,真是哭笑不得了。”
武連看著怡樂,一怔,緩緩解釋道:“等長大了,怡樂有了喜歡的姑娘就懂了。”
普安瞥了一眼武連,埋怨道:“一派胡言,怡樂還小,彆胡說。”
武連不睬普安,看著怡樂,隨即目不轉睛的追問道:“你小麼?”
普安瞅著武連,忍俊不禁,馬上問怡樂:“你武連哥哥是不是像個花臉貓?”
怡樂把銅鏡拿過來遞給武連,示意他拿著自己看。武連拿起銅鏡一看,果然淚流滿麵,稀裡嘩啦。
怡樂微微一笑,拍了拍手:“花臉貓,花臉貓。武連哥哥,花臉貓。”
武連笑的咯咯作響,與怡樂追逐打鬨,二人樂此不彼。
普安見狀搖了搖頭,看來武連好了許多,放下心來,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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