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無極安慰眾人,不免擔憂道:“這金人在京兆府,西夏人豈能袖手旁觀。就怕女真人與黨項人聯起手,目下倒看不出。”
扁頭悶悶不樂,喃喃道:“西夏人不足為懼,俺就怕女真人來者不善。”
子午見明紅到來,喜出望外,可不免替明紅感到傷心難過,馬上尋思開來:“作為行走江湖之人,沒能保家衛國。明紅在東京,東京淪陷,明紅到了京兆府,京兆府淪陷。難道我大宋沒一塊安穩的地方了?想一想都可怕。從來就想不到女真人會到京兆府,可眼下他們偏偏就來了。來了也罷了,居然還打敗了我大宋西軍。打敗了也罷了,偏偏打敗了五路西軍。這西軍號稱我大宋能征慣戰的生力軍,可自從童貫被誅後,就一蹶不振。莫非是離開童貫後西軍就垮了。這說法自然很是荒唐可笑,原來西軍在童貫手裡得到宋徽宗的銀子錢最多。可童貫之後銀子錢一少,西軍自然就一蹶不振了。目下西軍麵對金軍,雖說人多勢眾,可驕兵必敗。女真人千裡迢迢,勞師遠征,自然沒多少兵力,可皆是能征慣戰的精銳之師。西軍沒了童貫,就沒了銀子錢。再加上靖康恥後,大宋的國庫被女真人搜刮的乾乾淨淨。如今麵對女真人的金戈鐵馬,老弱病殘的西軍自然難以招架。再說康王趙構登基大寶,許多將領都想建功立業,得到提拔。故而各自為政,生怕彆人搶頭功。此中情狀,如何不令人擔憂。可偏偏眼下這情狀就曆曆在目,令人無力回天。趙構又遠在江南,對關中漠不關心,隻是聽信謠言,自然有許多弄虛作假,胡作非為。西軍如此之快就被金軍擊垮,實在猝不及防。”想到這裡隻是眨了眨眼睛,默然不語。
明紅也盯著子午的眼睛,似乎明白他的苦楚,可心裡也尋思:“子午他們肯定也心有不甘,感到羞愧難耐。他們竭儘全力,很不容易。靖康恥後,大宋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揚州的燒殺搶掠,兀術的搜山檢海,黃天蕩的激烈水戰。明遠、無極二位師父帶著他們四人行走江湖,很是不容易。他們縱然身手不凡,可畢竟也是分身乏術。此番京兆府陷落,也是富平戰敗的惡果。如若富平之戰大宋獲勝,女真人恐怕就被趕出了關中,如若大宋窮追猛打,收複開封也不在話下。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川陝五路大軍在富平一敗塗地。富平一失守,京兆府自然就無險可守。”想到這裡,也替子午四人感到痛心疾首,咬咬牙,眼裡含淚。
餘下見明浩來了,又是喜歡又是無奈。不知說些什麼。
明浩見眾人愁容滿麵,果然就問道:“哥哥們,京兆府怎麼了?你們如何讓京兆府不見了?你們說為何?”
普安摸了摸明浩的小鼻子,尷尬一笑:“京兆府不是紅紅的在終南山下麼?明浩為何說不見了。”
明浩馬上氣呼呼的,歎道:“金人來了,我大宋許多人都走了。為何?”
武連道:“他們去哪裡了?”張明遠解釋道:“明浩所說,便是許多京兆府黎民百姓逃到我終南山之事。”
費無極也會意,馬上安慰明浩:“明浩,他們也不是逃,是上山看紅葉來了。你莫非沒看到眼下九月的終南山紅葉麼?”
扁頭伸手比劃道:“金人來了,他們走了,這也沒什麼,隻是出去散散心,畢竟女真人的馬蹄一來,搞得烏煙瘴氣,可不好。那馬蹄到處亂跑,馬糞也到處稀裡嘩啦,臭氣熏天的。”眾人破涕一笑。
子午抱著明浩笑的咯咯作響:“明浩,要不要出去玩一玩?帶上大家?”
“當然。”明浩點了點頭,喜出望外。
說話間眾人一同離開廳堂,往樓觀台而去。一路上,且走且談,但見終南山景色宜人,紅葉片片,黃葉夾雜,綠葉相伴。潺潺流水,鳥雀高飛。
“你們看,這九月終南,果然彷如仙境。”普安指向遠處,隻見那雲海茫茫,紅葉片片,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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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連也讚不絕口:“想必我青城山也是如此,真想青城山了。”
餘下道:“此番與兀術的武林高手對決後,我也想去青城山走一遭,散散心。”
明浩插嘴:“兀術是誰?是烏龜還是蜈蚣?”
月兒馬上捂住明浩的嘴巴:“大人說話,小孩彆插嘴。”眾人捧腹大笑,樂此不彼。
明浩一聽,撅撅嘴,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又是這句話,我最討厭這句話了。什麼叫做大人說話,小孩彆插嘴。大人總是欺負小孩可不好。這叫以大欺小,以強淩弱。聽說我大宋五路人馬打不過金人一路人馬,這是為何?就好比五個人打不過一個人,難道這五個人是傻瓜麼?”眾人聽了笑不出來,神情肅穆,麵如土色。
明紅抱著明浩,微微一笑:“明浩,你今日的話真多。還是跟著月兒姐姐玩去,好嗎?”
明浩點點頭道:“好,你們玩。”回過頭對子午四人做鬼臉,悶悶不樂的隨著月兒離開了。
種浩捋了捋胡須,語重心長,歎道:“實乃童言無忌,金人侵宋,許多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想必很多小孩都流離失所,比起他們,明浩算是頗為幸運了。”
種容眼裡含淚道:“這金賊居然殺到京兆府來了,欺負我大宋欺負到家了。想當年,種家軍金戈鐵馬,打得黨項人抱頭鼠竄。今日麵對女真人卻無能為力!自從叔父與家父撒手人寰後,種家軍就一蹶不振。夫君雖說也身手不凡,帶兵打仗,立下汗馬功勞,可靖康恥後,皇上隻顧著南渡。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如今他在江南安享快樂,哪裡管關中黎民百姓的苦不堪言。”姚月與種雪對視一眼,安慰再三。
明哲勸道:“夫人不必如此,當年契丹人與我大宋在澶淵之地大打出手,結果搞了個‘澶淵之盟’,那已是欺負我大宋欺負到家門口了,畢竟離東京不遠了。後來,我大宋與女真人搞了‘海上之盟’約定齊心協力滅遼。沒曾料想是與虎謀皮,結果靖康恥就發生了。靖康恥後,女真人還是不死心,如今攻破關中,我大宋北方早已淪陷。這後事如何就很難說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金人來勢洶洶,我大宋如今國力微弱,要避其鋒芒。”
道空尋思道:“我可不關心這個,此番大金國攻破關中也是早已預料之事。兀術與我有約在先,隻要偷了英雄劍,我就是武林至尊,可幫助大金國一統中原武林,那時我便是武林盟主,可號令群雄。”想到這裡,欣喜若狂,馬上笑道:“不必擔憂,這女真人不會占據京兆府,隻要他們打擂輸了,想必就退兵了也未可知。”
種浩哭笑不得,歎道:“富平大戰,五路川陝大軍居然慘敗。京兆府也淪陷了!我愧對種家軍的列祖列宗,我愧對大宋的黎民百姓,也愧對皇上的囑托。”
尹氏淚流滿麵,哽咽道:“浩兒,不必如此。眼下天下大變,我大宋苦不堪言。種家軍就是隻剩一人,也要與金賊血戰到底。”
姚月馬上靠近種浩,安慰道:“夫君,你彆這樣。事到如今也非你之過,張浚的狂妄自大,五路大軍的各自為戰。焉能不敗!”
種雪歎道:“完顏婁室死了,這可是一個好消息。總算罪有應得!大快人心。”
子午四人聽了這話,麵麵相覷。張明遠和費無極也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種容道:“你一個人也不可力挽狂瀾,畢竟皇上對你還是有所忌憚,害怕你尾大不掉,故而不敢把軍權給你。種家軍自叔父種師道和家父種師中後,恐怕就一落千丈了。你可要明白才好!”
扁頭聽了這話,馬上仰天長歎道:“俺覺得種家軍還是威震天下,至少西夏人許多年不曾冒犯我京兆府。如今嘛,也不必悶悶不樂,勝敗乃兵家常事,是也不是?那日明遠和無極在師父和師叔的墓前祭奠,也對眼下大宋的危機哭訴了很久。俺以為,師父與師叔他兩位老人家在天有靈,也肝腸寸斷。”
此言一出,眾人歎息不已,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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