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小販圍在酒樓外邊,侍候出來的店小二,原來店小二受人之托,買些果品,自當送到客官包間裡去。這咿咿呀呀的嘌唱,飄飄蕩蕩而出,琵琶錚錚,聲聲入耳。
子午路過青樓門口,那小女子就三五成群前來勾搭,把子午嚇了一跳,唬個不住,馬上意欲跑開,可女子們,馬上拉住子午,子午向餘下求救。沒曾料想,餘下也被女子圍住。
正在此時,金兵路過,女子才放開手,去討好金兵。可金兵居然不為所動,整整齊齊路過。子午、餘下這才趁機長歎一聲,頓時落荒而逃。
跑到一個角落,氣喘籲籲之際,餘下緩過神來,冥思苦想,氣個不住:“光天化日之下,這女子居然這般膽大包天,如若夜色降臨,豈不更加可怕?”
子午更是喘著粗氣,摸著胸口,心有餘悸:“好家夥,心快彈出來了。”
餘下哈哈大笑:“跳出來已是了不得了,你還彈出來,這詞可用的很是新鮮,這話也說的很是誇大其詞,你這小表情也真逗。”說話間,頓時學著方才青樓女子的手勢,用手指頭勾了勾子午的下巴。
子午馬上一激靈,用巴掌打掉餘下的手指頭,歎道:“臭小子,逗我玩可不好。”
餘下東張西望,忙道:“好了,不鬨了。說實話,方才女子也美麗十分。”
子午道:“不錯,可惜做了這等營生。”
餘下不以為然:“師師姐不是也做過,聽說梁紅玉也是。”
子午聽了這話,啞口無言。
餘下若有所思,噓唏不已:“京兆府的青樓女子好比李唐大詩人杜牧筆下那般。”說話間隨即吟誦開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子午一怔,感覺有些道理,歎道:“所言極是,想必她們也身不由己。”
餘下又詩興大發,隨即笑道:“杜牧還有一首詩,說的也是這青樓女子。”說話間又吟誦開來:
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腸斷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我也記得杜牧的一首詩也與揚州大有關聯。”子午不甘落後,馬上吟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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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餘下聽了這一首詩,感到一種美,卻毫無違和感。居然沒什麼青樓風塵之意,頓覺江南之美,想到這裡,馬上笑道:“我感覺杜牧與王維二人有些相似之處,你難道不覺得?”
子午不解,馬上追問:“此話怎講?”
餘下歎息道:“可惜王維是佛教徒,杜牧卻是浪子。聽說,當年太師父聽兩個樵夫唱歌,兩首歌居然都是王維的。我聽說這事後,就感到納悶。你說終南山是道家福地,如何樵夫唱一個佛教徒寫的歌,豈不蹊蹺?後來,師父給我說,王維名氣太大,又是終南山的得道高人,故而如此。莫非終南山沒道家大文豪麼?師叔曾告訴我,李白是道,杜甫是儒,王維是佛,白居易又道又佛,不知蘇東坡如何?想必他也儒佛道吧。可世人皆知,蘇東坡喜歡問道。蘇東坡的啟蒙恩師可是叫做的張易簡的,是也不是?蘇東坡還有一個同學,叫做陳太初,此人卻真的做了道士。”
子午介紹道:“素聞杜牧有‘十年之約’的故事流傳於世。當年杜牧在宣州幕下任書記時,聽說湖州美女如雲,便到湖州遊玩。湖州刺史崔君素知杜牧詩名,盛情款待。崔把本州所有名妓喚來,供杜牧挑選。可杜牧看了又看,有些遺憾地說:‘美是很美!但還不夠儘善儘美。’又說:‘我希望能在江邊舉行一次競渡,讓全湖州的人都來觀看。到時候我就在人群中慢慢地走著,細細地尋找,希望能找到我看中的佳人。不知意下如何?’湖州刺史喜出望外,馬上按杜牧的意願,舉行了這樣一次競渡。那日,兩岸圍觀的人密密麻麻,可杜牧挑了一日,直至傍晚,竟沒有找到一個合意之人。眼看就要收船靠岸,在人群中,有一位鄉村老婦人,帶領一個女孩子,大約十幾歲。杜牧看了好一會,激動地說:‘這女孩子真是天姿國色,先前的那些真等於虛有其人!’就將這母女倆接到船上來談話。這母女倆都很害怕。杜牧說:‘不是馬上就娶她,隻是要訂下迎娶的日子。’老婦人說:‘將來若是違約失信,又當如何?’杜牧說:‘不到十年,我必來這裡做郡守。如十年不來,就按習俗嫁給彆人可好?’老夫人勉為其難,馬上同意。杜牧便給了貴重的聘禮。分彆後,杜牧一直想念著湖州,想念著這位女孩子。可杜牧官職較低,不能提出調任湖州的請求。後來杜牧出任黃州、池州和睦州刺史,皆非杜牧本意。等到杜牧的好友周墀出任宰相,杜牧便接連寫了三封信,請求出任湖州刺史。大中三年,杜牧四十七歲,出任湖州刺史。此時距離與當年那母女倆約定的時日,已過去了十四年。那位女孩子已出嫁三年,生了三個孩子。杜牧將女孩的母親叫來。這老婦人帶了外孫來見杜牧。杜牧責問說:‘當年你已經答應將女兒許配給我,為何要背信棄義?’老婦人說:‘原來的約定是十年,可你十年過了,沒有來。這才出嫁的。我都沒埋怨你,你卻來責備我?是何道理?’杜牧取出盟約看了看,想了想,說:“老人家講得很有道理。晚輩得罪,失禮了。”便送給老婦人很多禮物,讓她走了。為著這件傷心事,杜牧寫下了《歎花》,這首詩也不錯。我還記得,其中的詩句。”頓時微微一笑,娓娓道來,不由吟誦開來:
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
如今風擺花狼籍,綠葉成陰子滿枝。
餘下歎道:“看來,這是未能如願,也怪杜牧自己,不可怨天尤人。這便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素聞杜牧跟詩人張祜極為要好。一次,作客淮南的張到官府赴宴時,看到杜也在座。而當時,兩人都愛戀座中一位漂亮的歌妓,於是決定索取骰子,賭上一賭,一決勝負,以此去博得芳心。杜牧當下遂悠然吟道:‘骰子逡巡裹手拈,無因得見玉纖纖。’張祜一聽,也不甘示弱地接口續吟著:‘但須報道金釵落,仿佛還因露指尖。’語音剛落,兩人就不覺大笑,反而把原本賭酒取妓的事兒給忘了。”
子午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餘下,笑道:“你看我二人,剛剛逃過青樓女子的羈絆,如何眼下就喋喋不休談論與此相關之事,真是可笑。雖說我們也不小了,可畢竟是正人君子,如何可胡作非為。”
餘下也感覺不妥,就話鋒一轉,仰天長歎:“彆說了,這紅顏知己,也並非皆是良家婦女。聽說許多大人物都喜歡這風塵女子,比方說曹孟德、白樂天、杜牧之、蘇東坡、周邦彥、柳三變,皆是喜歡青樓女子,至於太上皇自然也是如此。世人皆知,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維實乃人才。這山水田園詩作,以王維為最佳,可我大宋偏偏有一人也劍走偏鋒,不可小覷,此人便是梅堯臣。他有一首詩,叫做《魯山山行》。這首詩一般人卻很少知道,我卻記憶猶新。你可知我大宋也是有許多文人墨客,可比肩李唐的。都說唐詩宋詞,可我大宋詩歌也自成一派,必當流傳於世。”說話間吟誦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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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與野情愜,千山高複低。
好峰隨處改,幽徑獨行迷。
霜落熊升樹,林空鹿飲溪。
人家在何許?雲外一聲雞。
子午若有所思,馬上歎道:“要說可比肩李唐的文豪,我看蘇東坡可與李太白相提並論。二人都是道家子弟,都尊崇道家。李太白會舞劍,蘇東坡會做菜;李太白喜歡喝酒,蘇東坡喜歡喝茶;李太白沒科舉過,蘇東坡卻科舉過;李太白喜歡遊山玩水,蘇東坡喜歡與民同樂;李太白主要是詩歌,而蘇東坡卻不同,詩、詞、文、書、畫、樂,無所不能,可謂曠世全才。”
餘下點了點頭,讚不絕口:“一直以來,就感覺我大宋比大唐少些氣勢,不過有蘇東坡對付李太白,我大宋就寬慰許多了。”
子午道:“這大唐看上去氣勢恢宏,天下無敵。你看出了兩個男人,唐太宗和李太白,一個開創貞觀之治,做皇帝做的好,一個開創浪漫詩歌,作詩做的好;大唐出了兩個女人,武則天和楊貴妃,一個是女皇帝,厲害的天下無敵,硬生生把大唐的男人踩在腳下。一個是絕代佳人,把皇帝迷得團團轉,玩弄於股掌之間。要說大唐,真是不簡單。”
餘下不以為然,不服氣道:“難道我大宋就甘拜下風了不成?我大宋也出了兩個男人,太祖和蘇東坡,太祖為人處事堪當後世楷模,東坡琴棋書畫,實乃曠世全才。我大宋出了三個女人,李清照、李師師、梁紅玉,一個才女,一個歌女,一個巾幗英雄。可謂文武雙全都齊全了。”
子午深以為然,卻自有看法,頓時笑道:“你可知這做文章,我大宋算是占據半壁江山,想必後世無人能及。歐陽修、範仲淹、王安石、司馬光、蘇東坡,這五人的文章就天下無敵了。是也不是?”
子午笑道:“好了,如此說下去恐怕沒完沒了,不是要看父母麼,走!”
二人東張西望,沒想到街市比原來還熱鬨非凡。這女真人在街上看得眼花繚亂,與小商小販討價還價。小商小販也不敢多收,有的直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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