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黃葉與峨嵋弟子一同趕到了白水普賢寺,殿宇雕梁畫棟,算是青山綠水之間,一處相得益彰的建築了,看那蒼蒼茫茫、鬱鬱蔥蔥之間無限生機,聽那潺潺流水、鳥鳴猴叫之聲。如此地方倒顯得清淨典雅了許多。
淨水師太上前一看,普安完全沒有剛剛中毒時候那般模樣了,也就放心了下來,隨即拿出一封信件說道:“嗯,不錯,如此便是你的造化了,你的氣色很好。普安!給,這是你師父的來信!”普安欣喜若狂馬上接過來看,上書曰:
徒兒,普安:
知你身中賊人毒手,為師甚為掛念。又遇淨水師太相救,方才放心,為師這邊尚好,阿長、武連也在,子午、餘下已回終南山。且莫掛念,你可在峨嵋小住幾日,為師不日前往答謝,到時與你同歸青城山即可。
青城山費無極
看罷,普安喜道:“這太好了,師父要來,讓我在此歇息幾日,不錯,不錯!這樣也好散散心,見識見識這峨眉山,向師太討教討教一些學識,也是不枉此行了。”
淨水師太微微一笑,輕輕的擺擺手忙道:“我不過是個出了家的老尼,論為人處世尚且是得過且過而已,說詩書禮儀怕是班門弄斧了,聽你師父說,你這小子見多識廣,喜讀曆史,又博聞強識,閱覽的書籍不少,也有一些文章詩詞的大作,到峨眉山向貧尼討教,你這樣說就有些開玩笑了。貧尼雖為婦道人家,可年輕時候也讀過一些詩詞歌賦,知道些人世間的大道理。希望你們後生可畏,愛國愛民,文武雙全,保家衛國。”不覺神情肅穆,仰天長歎,似有不少心事。
普安忙道:“沒曾料想師太這般謙虛,晚輩佩服。師太如此深明大義,出口成章,算是令人佩服。如此見識令人倍感鼓舞人心。”
黃葉驚道:“乾嘛呢,一個個文縐縐的,有完沒完。說點大白話不好嗎?乾嘛一個個都好像憂國憂民,多愁善感的不得了。”緊鎖眉頭之際,瞪了一眼普安,頓時搖搖頭詫異道:“什麼,你師父要來,你又不走了。你在這裡乾什麼?依我看來,你還是走的好,免得大家都不清淨,都不好看。再說了,這裡都是女子多一些,你一個大男人在此就不大方便了,如若發生些什麼事,傳出去也不好聽。”
淨水師太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揚起袖子伸手一指,大喝道:“葉兒,不得無禮!孔子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不樂也罷了,為何這般態度,成何體統?你這樣讓天下人如何看我們,難道要趕走一個剛剛病情轉好,尚且在痊愈之中的人麼,菩薩有慈悲為懷之說,我平日裡如何教導你來著?如今越來越不像話了!豈有此理。”隨即瞪了一眼黃葉。
黃葉一臉不悅,越想越委屈,一瞬間怒道:“娘,你倒底是誰的娘啊?竟然向外人說話!我如何惹你了,乾嘛向我發火。”
淨水頓時瞪著眼睛,擲地有聲道:“休得放肆!敢和為娘這般說話,你!如何這般傷為娘的心,可憐我十月懷胎,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成人,算是白疼你一場。”說著說著竟然仰天長歎起來。母女二人,皆劍拔弩張,氣喘籲籲。
普安一看,尋思,三個女人一場戲,這兩個就夠了,都是有個性的女人,真是令人頭疼。要趕忙勸一勸,不可讓事態惡化,以免母女反目成仇,自己就尷尬了。也說不定是兩人事先商議好的要考驗我一下。無論如何,管不了那麼許多,先勸一勸她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也是好的,就忙道:“師太,黃葉姑娘,二位這會肯定是氣頭之上,難免言多必失。還是冷靜一下比較好。”
淨水歎道:“讓你看笑話了,怪我管教無方。”
黃葉語無倫次的忙道:“我,我怎麼了我?我沒錯,我就是沒錯。”
淨水師太揚起袖子,大聲喝道:“你給我出去,真是女大不中留,你就在山上呆一輩子吧你!我看也沒人要你。還怕你跑了,目下我放一百個心,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懶得管你。反正你也長大成人,翅膀硬了,可以不聽為娘的話了。你以後的路你自己走。”
黃葉一聽這話,臉上火辣辣的,慢慢用手往後,迅疾甩了一下長發就氣道:“我走就走,沒人要算了,和你一樣削發為尼豈不更好。這樣就如你所願,你滿意了。”
此語一出,淨水師太頓時火冒三丈,歎道:“氣死我了,你給我滾出去!”沒等她再言語下去,黃葉業已大踏步的出了廳堂,頭也不回的一溜煙走了。
普安道:“唉,葉兒!等等我。”也趕忙追了出去。
黃葉走在山道之上,一會兒爬山,一會兒趟溪,真可謂跋山涉水,她來到一個小茅草亭子旁邊,坐在大青石之上,雙手捧著臉呆坐在哪裡,活像一尊塑像。
遠處的青山綠水、飛泉留瀑,此時此刻在她眼中似乎並非是什麼賞心悅目的美景了,反而是一片烏雲。
那鳥兒鳴叫的天籟之音,仿佛不再悅耳動聽,在她聽來像是嘲笑她一般,一片冷嘲熱諷。她難過之極,可見一斑。頓時淚光點點,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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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氣喘籲籲道:“天呐!你跑這麼快乾嘛?終於追上了,累死我了。”
黃葉並不回頭看普安,便喊道:“你來乾嘛?回去!”響聲震天,山鳴穀應。
普安笑道:“嚇人呢!我耳沒聾,聽得見。”說著便往亭子那邊去了,又偷偷地望了望坐在側麵大青石上的黃葉。
隻見黃葉竟然流出了眼淚,普安見狀便慌忙從亭子之中一軲轆跳了下來,結果冷不防被一山石絆倒在地了,摔了個四腳朝天。此時此刻,隻聽的是傳來了黃葉陣陣笑聲,笑聲裡還有哭泣之意。
普安說道:“哎喲,哎喲!你還笑得出來,還不快扶我一把?”
黃葉上氣不接下氣的泣道:“想得美,你傷也好了,毒也除了,還想讓我扶你,我背你不夠麼?自己起來。”隨即扔一塊石頭,啪的一聲,打在普安旁邊。
普安摸著腿喃喃道:“哎呀,哎呀。痛!真痛。”
黃葉見狀歎道:“裝什麼裝,本姑娘不會上當的!”
普安靈機一動,趕忙“啊”了一聲之後便平躺在地,一動不動了,可明眼一看那肚子還在起伏。
這一下令黃葉備感吃驚,她坐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了普安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想了想趕忙過去大呼:“普安,普安你怎麼了,怎麼了。”
正在此時,黃葉又往下一看肚子一起一伏便明白了,尋思,剛剛實乃嚇人,原來這家夥是假裝的,好,我便將計就計就是。頓時眨了眨眼睛,急道:“普安,普安!”說著便搖起普安的身子來,一下比一下使勁。
普安難以忍受,便翻身而起,本欲把黃葉壓倒在身下讓她認輸,可令他未曾想到的是黃葉早已心知肚明。
黃葉隨即躲閃開來,笑道:“想占本姑娘便宜,沒門!”
普安忙道:“哎呀!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你剛剛那般用力搖我,差點讓我散架了。”
黃葉歎道:“什麼!你是木架啊?我剛才也是在陪你玩啊!恐怕搖得太輕了,想不想再來呀?”
普安關切道:“剛剛為何那般模樣?哭得傷心極了。有什麼委屈!但說無妨?”
黃葉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指,沒好氣之際,冷笑道:“你說無妨就無妨?”
普安說道:“難道剛剛我一句話就把你給氣哭了?”
黃葉道:“什麼,你一句話挺厲害麼,彆自以為是了。我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就難過極了。”說著又忍不住泣聲起來。
普安上前安慰道:“好啦!一陣哭,一陣笑;一陣剛,一陣柔。你真讓人搞不懂。”
黃葉忙道:“你不懂的事多了去了。彆自以為是!”
普安歎道:“多愁善感的,我最不喜歡了。沒有想到,你這個假小子還有女子的一麵!難得了不是。”
黃葉頓時氣道:“我就假小子怎麼了,關你屁事。”
普安忙道:“哎呀,生氣了?不如這樣說,你看如何?”
黃葉轉過身來道:“怎麼說?”
普安定了定神色,賣起關子,樂道:“你自己說你是假小子,那我就是壞小子。這樣公平了吧!”雙手叉腰,挑了挑眉毛。
黃葉翻個白眼,近前伸手推搡一下普安的胸膛,不緊不慢道:“胡說八道,看來你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家夥。本姑娘不給你一點教訓便不知厲害了,接招!”說時遲,那時快。黃葉一個箭步飛身而起,要來拿普安。
普安差點跌倒在地,還好站穩了,隨即吐了吐舌頭,飛身而起,躲開了,回過頭呼道:“看看你,姑娘家的,這樣凶巴巴,成何體統?你學學李師師和李清照可好?”
黃葉氣呼呼道:“少放屁!如若人人都學她們,早被你們這些臭男人欺負的哭鼻子掉眼淚了。你給我彆動!”伸手一指,威風凜凜。
普安在半空中滑翔片刻,穩穩當當落了地,不慌不忙向那亭子去了,又是騰空而起,輕輕鬆鬆落在了上麵,輕功了得可見一斑。
黃葉撲了個空,便氣急敗壞開來,呼道:“你,你跑什麼,有種你下來,咱們切磋切磋如何?”又皺了皺眉頭,心裡卻樂開了花。
普安哈哈大笑,伸出手比劃,道:“有本事你上來,咱們這裡比比?看來你火氣不小,我要給你滅火了。”
黃葉伸手一指,叫道:“臭小子,你給我下來。讓我火冒三丈,燒你個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