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國境內官道上,兩匹快馬,正相向而行。
一匹是從津地,疾馳江州城的捷報快騎。
一匹是從江州出發,疾馳津地的喪報。
兩邊幾乎是同一天出發,數日後,正在指揮部隊,攻取雲夢澤,盤龍城的姬子越,收到了一封喪報。
打開竹簡,隻看了寥寥幾字,他便癱倒在地,眼淚汩汩而下。
“叔父,叔父!怎麼了?”姬伯越連忙將姬子越扶起。
“母親她……”姬伯越連忙拾起喪報,僅寥寥數字。
“王太後薨了!”
“祖母!”姬伯越也有些震驚,他記得,自己剛出發的時候,王太後身體還好好的,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姬子越冷靜了下來,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按道理,王太後殯天,喪報是不會發往前線的,這樣會影響前線作戰。
就算要發,也要等戰事告一段落。
自己的親哥,巴君,不是那麼糊塗的人。
既然發來了喪報,肯定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姬子越強打精神,又從姬伯越手中接過喪報,他終於看出來問題所在,這封喪報,蓋的竟然是大夫人的章?
大王呢?
“王叔,我要趕緊回去奔喪,給祖母披麻戴孝。”姬伯越出聲道。
姬子越看著自己的侄子,又看了看手上的喪報。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腦海裡,又想起了那夜,自己和姬長伯的閒聊。
“我那兄長,嫉賢妒能,小人氣度,以後難成大事,大夫人又信奉巫蠱,殘忍無德,這母子倆要是當家做主,巴國遲早出事。”姬長伯當時說這些的時候,自己還沒什麼感觸。
但是現在麵對手上寫封喪報,姬子越害怕了。
自己東征西討,為巴國開創的如此大好局麵,絕對不能毀於一旦。
當下心中有了定計。
“傳苴茫、魚綰兩位將軍過來。”魚綰就是魚地大夫。
“伯越啊,王太後是你的祖母,是我的母親,奔喪的事重要,前線戰事,也非常吃緊,我需要你坐鎮前線,苴茫將軍和魚綰大夫,會輔佐你,你不要擔心,好好的把盤龍城攻下來,你祖母在天之靈也會為你自豪的。”姬子越說完,拍了拍姬伯越的肩膀。
苴茫和魚綰進來之後,姬子越宣布了自己的任命,苴茫主軍,魚綰主政,協調東部一切事務,姬伯越參政議軍。
隨後,姬子越,親率五百騎兵,返回江州。
臨行前,姬子越秘密召見了苴茫等一眾閬中派將領,“暗中限製姬伯越的行動,不得放任離開軍營。”
眾將領命,“諾!”
就在姬子越離營之後沒多久,魚地大夫,巫地大夫,枳地將領,陽關將領,朐忍將領,就被召進了大營商議軍務
閬中派將領,被姬伯越有意孤立。
嫡長子的身份,就是一塊金字招牌,所有人都趨之若鶩。
而當津地大捷的軍報送達江州城的時候,騎士竟然進不了宮城。
整個巴國王宮,都被戒嚴起來,蚊蠅不得入。
城中最大的鹽鋪,齊國精鹽專賣的鋪子裡,賈富剛剛從墊江返回江州。
自己手下的探子已經搜羅了一大筐的情報,這段時間,江州發生了太多大事。
首先是巴國令尹兼江州大夫,前些天突然暴斃家中,隨後宮中傳來噩耗,王太後薨了。
賈富看到這兩個消息,敏銳的發現了事情不對。
太巧了,偏偏是如夫人退出宮城,江州精銳出征東部的空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