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餘人的損失,讓本就軍心不穩的庸國軍,士氣萎靡。
“庸國的兄弟們!”姬長伯把青銅大鼎擴音器,搬上了簡易城牆。
隔著一道淺淺的江水,姬長伯開始攻心!
萊臧哪見過這個,當時就蒙了。
行軍打仗這麼多年,自己真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
竟然能讓一個人的聲音,擴大到全軍都能聽見。
“你們是庸國人,你們的家鄉在庸國!快到年關了,你們的親人還在等著你們回家過年!”
就這一句話,庸軍軍士就繃不住了,哀嚎一片。
“這場戰爭,本來就是我們巴國內部的事務,你們完全沒有必要參與進來!”姬長伯的童音非常具有感染力。
庸國軍士們全都沉默下來,靜靜聆聽。
“想想你們的妻兒老小,想想你們的土地耕牛!你們為什麼要來巴國,進行這場,與你們完全無關的戰爭?”
“是庸君的野心讓你們忍饑挨餓,是庸君的臣子讓你們曝屍荒野!是庸君的昏聵讓你們妻離子散!”
庸國軍士,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萊臧癱倒在戰車上,感受著四麵八方,陰冷的目光。
“殺了那些屍位素餐的庸君走狗!交出你們的兵器!我放你們回家!”
庸軍騷動起來,如果現在讓他們繼續進攻蒼溪軍,連續的失敗,已經很難讓他們動員起來了。
但是讓他們這群饑餓難耐的思鄉之人,反殺那些成日在他們頭頂,作威作福的軍官將領,那他們還是很有動力的。
軍士們互相看了眼身邊的同袍,同鄉,親戚。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一名仟夫長,在自己的仟夫方陣裡,被自己的兵士,團團包圍。
“殺了那些軍官將領!帶著他們的首級,走到近前來!我們放你們回家!”
姬長伯的話,讓萬餘庸國前軍,動搖起來。
“哥!我們……”一名庸國士兵,試探著詢問身邊的同鄉大哥。
“虎兒,想活不?”“想!”
“乾!”這群庸國兵,舉起手中的長矛,“噗嗤噗嗤!”幾下,這個仟夫長,驚恐的倒在地上,渾身插滿了長矛,帶頭的軍士走上前,一刀砍下了仟夫長的腦袋。
隨後,其他方陣,也騷動起來。
一個仟夫方陣,一般,是由招募的農夫,和仟夫長親衛共同組成,為了防止嘩變,仟夫長都會把自己的親兵安排在身邊,拱衛自己。
但是發生嘩變的方陣,很特殊,那是一支由殘兵,潰兵收攏起來的方陣,仟夫長已經沒有自己的親兵了。
嘩變的仟夫方陣,與周圍沒有嘩變的,形成了鮮明對比。
萊臧大驚失色,絕對不能再讓對方說下去了,當即下令,中軍壓上,控製前軍局勢!絕對不能讓嘩變蔓延開來。
“庸軍的兄弟們!你們的將軍害怕了!他們要舉起屠刀,屠戮你們了!不要害怕!不要擔心!隻要你們團結一心!拿起你們的武器!扞衛你們的生命!”
“你們將不可戰勝!”最後一句,姬長伯喊的嗓子都破音了。
這句話,無疑給緊張的庸軍局勢,又添了一把火!
“殺了那些貴族老爺將軍!加入我們巴軍,一起殺回庸國!我們將帶領你們,瓜分貴族的田地!釋放你們為奴為婢的親人!”
“我們巴君,實行軍功爵製!在巴國當兵,你能建功當官!”
“俺是蒼溪軍佰夫長,趙四兒,我現在已經是上造了!家裡分了兩畝田,一頭牛,俺老婆現在有兩個仆從伺候!”
“我是充國降軍,我才剛投降加入蒼溪軍,我已經是公士了,等我回家,我就能當我們村的裡長!公子說了,等我乾到大夫,他就讓我擔任公子親兵隊長!”
……
一個接一個的蒼溪軍軍士,走上台,述說自己的親身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