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伯安排的甕中捉鱉大獲成功,準備趁著城外圍城,城中大亂之際,發動兵變的勢力被一網打儘。
為首之人被押解到姬長伯麵前,此人也是姬長伯的熟人了。
正是曾經的充國司馬和充國的公卿,當初滅充之戰,姬長伯急於南下支援江州,隻是草草處理了南充王族。
對於南充貴族公卿,則網開一麵,結果姬無患主政南充之後,一係列新政觸動了南充公卿的利益。
於是就有了後來,刺殺姬無患,以及現在勾結姬伯越,背叛巴國的行動。
“快說,城中還有誰參與了你們的行動?”姬去疾本來都要結婚,升任南充大夫了,結果現在被這些醃臢之輩,壞了好事,心中火起。
那黑衣人捂著傷口,不發一言,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姬去疾。
“他們皆是死士,問是問不出來的。”姬長伯站起身,走到死士身邊。
“讓我來猜猜看。”
姬長伯緊緊盯著下方死士,慢慢說道,“對方應該是姬伯越麾下大司馬,姬伯安吧?”
那死士聽到姬伯安三個字,表情突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們應該是走墊江直達平都的古道吧,雖然我重兵防守了那裡,但是姬伯安應該還知道另外一條小徑。”姬長伯喃喃自語。
“城中充國公卿有哪些參與了此事?”
不待死士回話,姬長伯自問自答。
“哦,我也沒必要知道哪些人,畢竟充國公卿此事之後,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姬長伯冷冷說道。
死士慌張的吞了吞口水,瘋狂思索著對策。
“你……你沒機會了,姬伯安定會攻破南充城!”
“你知道南充城現在有多少可戰之兵麼?”姬長伯淡淡微笑,下方死士心中咯噔一下。
“王叔姬子越北上梓潼,隨同一起的武將雷隆的千餘親兵,正在對岸充城等待。”
“剛剛巷戰封鎖東門的是新任南充大夫姬去疾的五百親兵。”
“南充城防軍兩千餘。”
“錦衣衛五百餘。”
……
聽著姬長伯如數家珍的盤點著南充的兵力,原本穩定心神的死士頭目嘴唇顫抖起來。
“你是不是在算姬伯安的兵力能不能達到攻城所需?”姬長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褒國護送長公主和親的隊伍,此時也在南充,由公子林率領,此時就在南充北部軍營,與南充駐屯衛所在一起。”
“我都忘了南充駐屯衛所了,褒英知道麼?當初與我一起攻破南充城的閬中名將。”
死士徹底癱軟了,絕望的看向姬長伯。
姬長伯從江州出發之後,按照原計劃,會在今日抵達南充,南充的充國貴族被新政踢出政局,對於南充兵力所知有限。
他們的計劃裡,根本沒有逗留南充的王叔姬子越、和親的褒國軍、遠離南充城的駐屯衛所……
太多計劃之外,顯然南充的充國公卿不知道這些。
“看來你也沒有什麼能跟我交易的了。”姬長伯回到了榻上,冷冷的揮了揮手。
侍衛上來準備將這死士拖下去。
死士突然掙紮起來,嘶聲喊道:“且慢!我還有話說!”
姬長伯微微抬手,侍衛停下了動作。死士急促地喘息著,眼中閃過一絲求生的渴望:“大人……若我供出幕後主使,可否饒我家主人一命?”
姬長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哦?你方才不是寧死不屈麼?”
死士低下頭,聲音沙啞:“我……我本以為此戰必勝,但如今看來,不過是螳臂當車。君上若能饒我一命,我願將所知一切和盤托出!”
姬去疾冷哼一聲:“這等反複小人,留之何用?”
姬長伯卻擺了擺手,饒有興趣地問道:“說來聽聽,若是有用,饒你主人不死也未嘗不可。”
死士咽了口唾沫,低聲道:“此次行動,除了姬伯安,還有……還有南充城內的幾位舊貴族暗中支持。他們不滿新政已久,早就密謀推翻姬無患大人。其中,以充國舊臣公孫衍為首,他暗中聯絡了姬伯越,承諾在城內接應。”
“公孫衍?”姬長伯眉頭一挑,“此人不是早已告老還鄉了麼?”
死士苦笑:“他表麵上歸隱,實則一直在暗中操控舊部。此次行動,他提供了城內布防圖和守軍換防的時辰,甚至……甚至買通了幾名城門守衛。”
姬長伯沉吟片刻,轉頭對姬無患道:“無患堂兄,你辛苦一趟,立刻帶人將公孫衍拿下,務必活捉,我要親自審問。”
姬無患抱拳領命,轉身大步離去。
死士見姬長伯態度鬆動,連忙又道:“大人,我還知道姬伯安的進軍路線!他們確實走了墊江古道,但是這條古道,道路崎嶇,非常難行……”
姬長伯目光一凝:“詳細說來。”
“如今南充城外必定隻是姬伯安的前鋒,若是主動出擊,以騎兵封鎖小徑,令其首尾不能相顧,重兵剿滅前鋒,後軍便不戰自潰。”那黑衣人娓娓道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姬長伯眼中精芒閃爍,“王叔,堂兄,將城中戰馬騎兵集結起來!”
姬去疾立即會意,“我擅長奔襲,騎兵部隊由我率領!萬無一失!”
姬長伯搖了搖頭,“哪有新郎官出征的道理,勇冠!你去一趟!”
“諾!”勇冠持著大戟,大步走出了城主府,跨上戰馬,開始集結騎兵。
隨後從各軍中抽調出來的騎兵,共計三百餘騎,隨著勇冠從南門殺出,往墊江古道的小徑殺去。
姬長伯目送勇冠離去,轉身對那死士道:“你既已投誠,我憐你忠心可嘉,便答應你的請求,放你主人一馬。不過,你得跟在我身邊,為我效力!”
死士咬牙點頭:“願效犬馬之勞!”
此時,城外忽有探馬急報:“稟君上!姬伯安前鋒已至城東十裡,正沿涪水南岸疾行,似乎正在等待南充城的信號!”
“果然來了。”姬長伯冷笑一聲,手指重重敲在案上地圖的墊江古道上,“傳令褒英,駐屯衛所和褒國軍全軍出動,截斷敵軍退路!”
夜色如墨,涪水畔蘆葦叢中。
姬伯安親率三千精銳潛行,皮甲上纏著防反光的草繩。他望著遠處南充城隱約的火光,對副將低聲道:“公孫衍的信號怎還未升起?”
話音未落,東門城樓上突然亮起三處篝火。
“成了!”副將大喜,“城內已控製東門!”
姬伯安卻猛然按住腰間劍柄:“不對!約定是兩處篝火!計劃泄露了,撤!”
“中計了!”姬伯安急令變陣,卻見後方山路火光大作,正是勇冠的騎兵,奇襲了墊江小徑。
姬伯安當機立斷,領兵回頭,包夾勇冠。
勇冠也是個老將了,看到姬伯安沒有上當,率軍返回,襲殺一陣之後就撤退了。
勇冠且戰且退,將姬伯安的軍隊引至一片開闊地。
此時,褒英率領駐屯衛所和褒國軍也從後方追殺過來。
姬伯安心中暗叫不好,沒想到姬長伯竟有如此周密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