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修改於7.16
李俊其實並不情願隨她出門,這麼嚴寒的天氣裡,他寧願舒適地待在家中,與佳人喝著熱茶閒聊,也不想出去遭受外麵那刺骨的寒冷。不過當他看到王雪晴迅速戴好圍巾和手套,滿臉期待、躍躍欲試的模樣,便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隻得匆匆忙忙地去穿上外套、戴上帽子,陪著她一同出了門。
倆人出了家門後,李俊凝視著王雪晴那在白茫茫世界中愈發顯得潔白無瑕的麵容,不禁笑著說道:“非要在惡劣的天氣出來閒逛,這不是自找苦吃嗎?要不還是跟我回家聽聽音樂,家裡多暖和。”
王雪晴聽他這樣說,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她緊緊地盯著李俊,神情嚴肅地回應道:“小俊,也許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這樣一同賞雪的機會了。”
李俊有些驚愕地望著她,心中充滿了困惑,實在想不通她為何會說出這般話語。
“小俊,從明日起,我們就當作陌生人吧,我不會再與你說一句話了。”王雪晴那被凍得微微發白的嘴唇輕輕呼出一口白氣,語氣冰冷,仿佛帶著一絲無法挽回的決絕。
“為什麼?!”李俊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惱怒地質問她道。
“沒有為什麼。”王雪晴的神情這一刻堅定無比,她冷漠地繼續向前走著,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李俊剛才的質問。
“不行,你必須把話說清楚!”李俊大步向前,用力拉住她,眼中滿是不解與憤怒。
王雪晴轉過身,靜靜地凝視著他,那雙秀美的眼眸中分明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但它們很快便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依舊冷峻而堅定的目光,就那樣直直地望向了他。許久,她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對他說:
“李俊,你若想與我說話,那就等你考上大學的那一天吧。但在此之前,我絕不會再與你說一句話,我向你保證。”
說完這話,王雪晴頭也沒回,便邁開大步踩著積雪,一往無前的向前走去,身影就那麼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鏡中。
李俊呆立在雪地裡,好像失去了知覺。
天上仍然不停地飄落著冰冷的雪,風更大了,它們隨著著雪花一起抽打著他凍僵的頭臉,可他卻不想回家,想讓勁風和冷冷的冰雪再次喚醒他的麻木,還回以前的自信。
李俊,你曾經懷揣著那麼高遠的夢想,一心想要考上縣一中,甚至渴望去省城的大學攻讀計算機專業。然而,如今的你卻完全背離了這些目標,每天隻知道沉溺於音樂之中,這樣的狀態究竟算什麼呢?
為什麼會這樣?僅僅因為幾門功課稍有落後,你就如此消沉,這真的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態度嗎?真正的爺們兒,應該勇敢地麵對困難,毫不退縮,努力去攻克每一個難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怨自艾,讓父母和好朋友為你憂心忡忡,甚至不願與你說話。
就在這一刻,李俊仿佛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他的頭腦瞬間變得異常機敏,也徹底醒悟。他緩緩地抬起那早已被凍僵的雙腳,艱難地邁開步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雖然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但李俊的心中卻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他暗暗對自己說道:“爸媽、雪晴,我李俊絕對不會再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了!等著看吧,我一定會給你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那以後,王雪晴真的沒再和他說一句話,李俊也沒去找她,一門心思下力氣苦學,各科成績飛速地攀升,這讓父母十分的欣慰和高興,老師和同學們也都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有天,李母好奇的問兒子
“俊兒,這段時間怎麼不見雪晴來咱家了,是不你們鬨矛盾了?”
李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看似輕鬆的笑容,對著母親輕聲說道:“媽,您彆擔心,我們好著呢。您也知道,現在學習任務可重了,大家都爭分奪秒地努力,禮拜天都得去學校參加補習,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家裡玩啦。”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仿佛在向母親訴說著自己的忙碌和壓力。
李母聽兒子這樣說,心裡踏實了不少,她心裡早把雪晴當作李家未來兒媳,這麼好的女孩子,可不能讓彆的男孩子給拐跑了。
中考結束後,李俊和雪晴都順利地考上了縣一中,李母歡天喜地把王雪晴請到家裡,他們倆也就自然而然的和好了。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李俊調侃地對她說”你原先不是說要等我考上大學才願和我說話嗎?怎麼變卦了?”
雪晴白了他一眼,很是理直氣壯地說:“你這個書呆子,怎麼這麼死板呢?此一時彼一時嘛!”說完,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憂慮,看著他又繼續說道:“我看現在應該是你反過來這樣要求我了吧,我這會兒真擔心自己到時候考上不考上呢。”
李俊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他爽快地說道:“你要是考不上,那就乖乖地做我的小妻子吧。革命的道路上,有我李俊一個人去闖蕩就足夠了,你覺得怎麼樣?”說完,他嘻嘻笑著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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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王雪晴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李俊,嗔怪的說道:“還是一起考吧,我相信我們倆一定會成功的,不是嗎?”她可不想被他小瞧,隻有共同進步,才能比翼雙飛,花好月圓嘛。
看著眼前秀目含情、凝視著自己的美少女,李俊的心跳突然加快起來,他的臉也不由自主地瞬間紅了起來。他連忙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這一刻的失態,快速說道:“對,我們一起考,一定會成功的!”
王雪晴用力地點了點頭,她那潔淨秀美的臉龐上,還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真和羞澀,讓一邊偷偷瞄她的李俊不禁看得有些發呆。
無論是古詩中的名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還是外國作家作品中的“哪個少年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樣的名言,處於豆蔻年華的少男少女們總是喜歡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認真地摘抄下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細細品味和撫平青春懵懂期與喜歡的異性交往時的甜蜜,以及那顆躁動不安分的心。
從初二開始,王雪晴和李俊也加入了這場摘抄熱潮。他們有時還會私下交流自己新加入的佳詩名言,那些純美的詩句,相同的感悟,讓兩顆心越靠越近。對人生充滿希望的李俊,在他這個年紀,雖然還不懂得愛的真諦,但他暗自下定決心,這一生一定要對雪晴好,絕對不能辜負她。
離他們倆到縣裡上高中還剩兩天,李俊早早地就從家裡出來了。他的心情有些急切,因為他要去鎮裡找王雪晴。自從她和奶奶搬走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去她家呢。
李俊搭上了村裡的拖拉機,一路顛簸著來到了鎮裡。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張紙條,上麵是雪晴寫給他的門牌號碼。按照這個地址,他終於在臨近鎮政府的一處高門大院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看起來頗為氣派的院子,高牆大院,朱門緊閉。李俊站在門前,心裡有些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正準備上前去拍門環,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一陣說話聲,似乎有人正在往外走。
李俊心中一緊,生怕被人發現,急忙退下台階,躲到了院牆的一角。這個角落比較隱蔽,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他緊貼著牆壁,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待著裡麵的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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