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部定遠城落入國防軍的手中。
大梁的局勢徹底跌入深淵。
定遠城作為大梁北部第一大城,也是北部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距離周遭城市較近且修建有直通的道路,原本是為了及時支援北部各城,現在卻為大秦做了嫁衣。
在占領定遠城後,徐遼立即下令朝著四周城市進軍。
計劃一舉消滅整個大梁北部的所有反抗力量。
至此,大秦國防軍徹底斷了北部區域與大梁王都的聯係。
同時也封鎖了劉子玉往北逃亡的道路。
與西路軍,還有南部第五師一同,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籠。
現如今,劉子玉麵臨的,是東南西北四麵都是敵人的處境。
堪稱四麵楚歌。
大梁,王都。
劉子玉這段時間都待在地牢之中,絲毫不敢上去。
他可沒有忘記上麵遭遇轟炸之後的慘狀。
屍橫遍野,整個皇宮都毀於一旦。
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在給劉子玉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繼續在地麵上晃悠了。
還是地牢安全一些,又隱秘又安全。
雖然臭了些,光線暗了些,但至少還能活下去不是嗎?
地牢獄卒的屋子裡,劉子玉渾身裹著棉被,桌麵上一盞燭火在靜靜燃燒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轟炸被嚇出毛病了,還是地牢的問題。
總之,從地麵上躲回地牢後,劉子玉便感染了風寒,渾身冰冷一直在冒冷汗。
隻能裹著被子瑟瑟發抖,臉色也越來越差。
屋子外這時候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劉子玉抬頭看去,是兩名穿著甲胄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幾乎每一個人的臉色都無比的難看。
“陛下,外麵情況不容樂觀。”
“儘管我們已經在儘量召集各部隊回京救駕了,但直到現在,王都也才聚集不到三萬人。”
“這其中,還有許多人本身是在上一次災難之中幸存下來的王都禁衛軍,響應號召的軍隊,不超過萬人,都是從中部其他城市逃到這裡的。”
“等等。”劉子玉緩緩抬頭,看向了這位名叫石光的將軍。
他原本是王都禁衛軍的副將,當時作為劉子玉的護衛一同來到了地牢之中看望宋濂。
因此逃過了一劫,後來,回到地麵上後發現禁衛軍遭遇了重大打擊,禁衛軍統領也死在了那場襲擊之中,腦門上一個大洞,死的時候眼睛之中還充斥著恐懼。
朝廷也死了太多人,現在基本上能叫的上姓名的,都被拉上去頂著了。
石光也是。
劉子玉發布了召集令,召集所有軍隊回原王都,與禁衛軍一同組建成王都保衛軍,石光是最高統帥。
此刻,劉子玉看向石光:“你是說,我們召集過來的士兵,大多數都是逃亡來此的?”
石光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是的陛下。”
“也就是說……大秦的軍隊已經打到了我大梁中部?”劉子玉聲音提高了幾分。
石光話語沉默,但難看的臉色卻是做不得假的。
“難道比這還嚴重?咳咳……”劉子玉情緒激動,猛咳嗽了幾聲。
他探出顫抖的手指,指著石光:“說!現在外麵到底怎麼樣了?”
石光也迫不得已,重重的歎了口氣:“回陛下,我整理了一下逃回來的士兵們的口述,整體看下來,這些人都是來自於中部不同的城市。”
“所以,往最壞的方麵去想,很有可能中部隻剩下王都龍武城了。”
“什麼?!”劉子玉猛的攥緊了拳頭,隻覺得渾身無力。
怎麼會這麼快?
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昨天不是還在說,大秦隻拿下了一半的城市嗎?
怎麼今天一天的時間?
“就算沒有那麼快,但估計也差不多了,根據那些活著逃回來的士兵們所說,大秦的軍隊攻下一座城市,僅僅隻需要一個時辰。”
“甚至很多時候一個時辰都不到。”
“那幫人是必定打入了中部,可能現在還在掃除周邊城市,也有可能正在集結兵力準備給我們致命一擊。”
“今天,或者明天,我們或許就能在城門口看見大秦的大軍集結。”
石光說的很悲觀。
是因為現實真的就是這麼悲觀。
或許真的如同宋濂所說的那樣,他們已經注定失敗了。
隻是,失敗的那一刻還沒到而已。
劉子玉表情陰晴不定,即將跌落深淵之前的等待才真的讓人感到絕望。
“不……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