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王野早早的便去了客房，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王野和任長風便一同去了軍部。在軍部與護送儀器的車隊彙合後，又馬不停蹄的駛向機場。
任長風親自送王野到機場停機坪時，一架銀灰色伊爾14正停在跑道旁，地勤人員正用粗鐵鏈將機床配件的木箱固定在機艙地板的係留環上，木箱外裹著三層厚帆布，邊角還墊著橡膠墊。
引擎轟鳴著起飛後，機身輕微晃動。王野靠窗坐著，看著地麵上哈市的平房漸漸變小，鬆花江像條銀帶纏在城邊。
飛機途經兩次補給，在晚上八點多才在邊疆烏市機場降落。艙門打開時，陳少峰和幾名身著軍裝的技術人員已等候在旁。
王野小跑著來到陳少峰跟前，兩人緊緊擁抱後，陳少峰開口道：“你小子怎麼會來邊疆？昨天我接到命令的時候還以為有人和我開玩笑。”
王野嘿嘿一笑：“單位的任務，回去再跟你細說。”
陳少峰開車載著王野，丁泉兩人向邊疆軍部駛去。到軍部已經九點多，把丁泉安排在招待所後，王野才跟著陳少峰回家。
邊疆的條件明顯要艱苦一些，陳少峰作為營級乾部也隻分配到三間平房。下了車，看著眼前雖然算不算四麵漏風，但絕對稱得上簡陋的房子，王野調笑道：“峰哥，我現在去招待所是不是晚了點兒？”
陳少峰一把摟住王野的脖子，一臉壞笑道：“你個臭小子是看不上我家唄？”
王野絲毫不掩飾嫌棄的表情：“峰哥，我記得你老丈人不是軍部的高層嗎？他就舍得讓嫂子跟你受這苦？看看這房子，這院子，是真慘啊！”
陳少峰一把甩開王野：“你當這是四九城啊，這條件在邊疆都是好的，有些偏遠駐地是地窩子，知道什麼是地窩子嗎？”
王野微微搖頭，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陌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從來沒有聽說過。
陳少峰歎了口氣解釋道：“地窩子就是在地麵挖深坑，四周砌土牆、頂部鋪柴草和泥土封頂，僅留出入口，保暖抗風沙但低矮陰暗、通風差，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個墳頭。”
王野皺著眉頭問道：“峰哥，來邊疆後悔嗎？”
陳少峰看向屋子，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後悔，為什麼要後悔？在這裡我建功立業，找到了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有什麼好後悔的？”
人各有誌，如果讓王野來這裡，他才吃不了這樣的苦。陳少峰拉著王野一邊向屋裡走，一邊喊道：“燕珍，燕珍，咱妹夫來了。”
邊疆九點多太陽才剛落山，天還沒有黑透，一般人這個點兒也不會睡覺。聽見陳少峰的喊聲，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迎了出來：“峰哥，是兮兮的對象來了嗎？”
陳少峰拉著王野介紹道：“小野，這是你嫂子，李燕珍。燕珍，這就是兮兮的對象王野。”
王野笑嗬嗬的問好道：“嫂子好！”
李燕珍連忙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臉上堆著實打實的笑，聲音溫溫柔柔卻透著熱乎勁兒：“好好好，一直聽峰哥念叨你，還有，還有，謝謝這些年你給我們寄來的那些東西。”
王野跟著擺手：“這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兒，你們可是洛兮的親哥哥嫂子，我要是不向著你們，洛兮不得讓我跪搓衣板啊！”
不想再繼續客套話，低頭向李燕珍懷裡的孩子湊了湊：“小丫頭，你長得真漂亮，看看姑父給你帶什麼了？”
手伸進包裡，從空間中取出一個小木盒，盒子裡麵裝著一個金鎖，兩個金鐲子和一個極品羊脂白玉的無事牌，這都是王野在飛機上的時候做的。
盒子一打開，李燕珍急忙拒絕道：“妹夫，這可不行，太貴重了。”
陳少峰毫不在意的接過盒子：“燕珍，用不著跟這小子客氣，他才不差這一點兒。我開始還想抱怨他兩句，大老遠來一趟邊疆，就空著倆爪子，好在還記得有個大侄女兒。”
王野白了陳少峰一眼：“金鎖和手鐲算是洛兮給的，玉牌算是我給的。嫂子不要見怪，我這次來的太突然，沒來的及準備東西。這幾個小玩意兒，是在四九城的時候準備的。”
陳少峰拉著王野進了屋：“走吧，你嫂子才不會挑理。燕珍，把妮妮給我，你去給小野弄口吃的。”
接過妮妮，寵溺的親了一口：“想爸爸了沒有？”
妮妮在陳少峰的懷裡揮舞著兩個小手：“啪啪，啪啪。”
陳少峰眉眼彎成月牙，拇指輕輕蹭著妮妮軟乎乎的臉蛋，聲音放得無比輕柔：“哎喲，我的乖寶，這是喊爸爸呢！”
王野也湊了過來，他本身就特彆喜歡小女孩，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小奶團子：“妮妮，妮妮，叫聲姑父聽聽。”
“姑父”這個詞明顯沒有在妮妮的印象中出現過，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陳少峰輕哼一聲：“想什麼好事兒呢？我家妮妮才剛學會叫爸爸，你這姑父慢慢排隊去吧。”
王野也不氣餒，往妮妮麵前湊得更近了些，聲音放得又軟又緩：“妮妮乖，跟著姑父念，姑～父～”。
他特意把音節拆得慢些，還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妮妮的小臉蛋。妮妮被逗得咯咯笑，小手揮舞著想去抓他的手指。
陳少峰得意洋洋道：“慢慢教，彆著急。”
王野卻來了興致，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這東西在四九城都是稀罕物，在烏市就更難得一見，他小心翼翼剝開，遞到妮妮嘴邊：“叫姑父就給糖吃哦。”
妮妮伸著兩隻小手就要抓奶糖，王野拉著長音：“叫姑~父~！”
“叫姑~父~！”
“叫姑~父~！”
......
不知說了幾遍，小丫頭憋紅了小臉，含混著吐字，奶聲奶氣叫道：“嘟嘟，嘟嘟。”
王野笑得眼角都彎了，不停“哎哎哎”答應，趕緊剝了奶糖遞過去。
妮妮一把攥住，小嘴巴湊上去使勁抿，甜絲絲的味道漫開來，她眯著圓眼睛，含混地哼著“嘟嘟”，另一隻小手還拽著王野的袖子，生怕他把糖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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