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裡福地邊緣,靈霧如濤,將一片幽穀襯托得如同仙境。
幽穀中,參天古木遮天蔽日,正中間,一株巨藤巍然矗立,直插穹蒼,正是那逆天神物——通天藤。
它的藤乾粗壯得需數人合抱,表皮溝壑縱橫,布滿深褐色的古老紋路,隱有道痕流轉。
無數藤蔓如虯龍探爪般舒展蔓延,或纏繞著身旁的古木山巒,或直插漫天雲海,儘顯通天徹地之姿。
山巔之上,靈霧繚繞,落塵與寒無涯並肩佇立。
望著幽穀中的巨藤,寒無涯眼中滿是震撼:
“小師弟,這便是通天藤?我在福地十餘年,這片幽穀也曾踏足數次,竟從未察覺此處藏著如此神物!”
落塵的目光中同樣滿是驚歎:
“正是它。沒想到短短幾十年過去,它竟已成長到這般境地。
當年我為搶奪藤上的無量葫蘆,被它的藤蔓死死纏住,險些殞命……
那時它雖已神異,卻遠不及今日這般道韻凜然、威勢赫赫。”
話音剛落,通天藤突然微微一顫,萬千葉片沙沙作響,如竊竊私語,仿佛在回應落塵的話語。
緊接著,一道粗壯卻柔韌的主蔓從雲端緩緩垂下,頂端托著一片巴掌大的碩大碧葉,輕輕拂向落塵的肩頭。
動作溫柔,沒有半分敵意,反而透著濃濃的善意與親昵。
“它……它竟在歡迎你?”
寒無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應是如此。”
落塵輕輕點頭,抬手撫上那片碧葉。
指尖剛一觸及葉片,碧葉便如活物般雀躍舞動,葉脈中流淌的靈光愈發璀璨。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而溫和的聲音自虛空蕩開,如古鐘輕鳴:
“小主,您終於回來了。好!好啊!我等您很久了……”
聲音裡滿是“主人歸來”的欣喜與欣慰。
“前輩,您竟能開口說話?您……您喊我小主?”
落塵臉上滿是錯愕,下意識脫口追問。
這般逆天神物通靈開口本屬尋常,可“小主”二字,卻遠超他的預料。
“小主,您二人且到我身邊來,我有要事相告。”
蒼老的聲音未落,一團柔和的綠光自藤葉間流淌而出,如輕紗般將落塵與寒無涯包裹。
二人隻覺身形一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一瞬間已穩穩佇立在巨藤主乾之下。
藤乾下,片片碧葉散發著柔和的靈光,將整個幽穀映照得清麗澄澈,氤氳靈霧縈繞,暖意融融。
落塵望著眼前這株承載著自己童年記憶的神物,率先開口:
“前輩,當年多謝您手下留情,不僅放了我一條生路,還將無量葫蘆贈予我,這份恩情,落塵始終銘記在心。”
說罷,他便要對著巨藤躬身施禮。
可剛彎下腰身,幾道纖細卻堅韌的藤蔓如靈蛇般纏上他的手臂、腰間,力道柔和卻硬生生將他欲彎的腰身托住。
“小主,使不得!使不得啊!”
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惶恐:
“您乃創世神明之姿,身負混沌本源,我怎敢受您這般大禮?折煞老朽了!”
話音落下,通天藤所有舒展的藤蔓儘數垂落,如臣子覲見君王般恭順。
這順服的模樣絕非作偽,落塵與寒無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落塵又開口:
“前輩,您為何喊我小主?莫不是弄錯了?”
“不會!絕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