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小子乾什麼?!”馬老頭被柳三兒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他雖不服老,但要是真被這半大小子撲一下子估計也夠嗆。
毛大三人也趕忙走了過來:“馬叔,你說這小子半個小時以前就把車開這停著了?”
身形靈活躲過了柳三兒生撲的馬老頭沒忘回答:“是啊,我可看了時間的!”
說著,馬老頭還驕傲的挺起了清瘦的胸膛,他大侄子可是給了他一塊老式懷表,是以前弄來的那些被查抄的家當裡的,他當寶貝一樣貼身藏著,看時間的時候就會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看一眼。
毛大看了另外兩人一眼,歎了口氣,接著問馬老頭:“他沒下過車?”
“咋沒下過?他在門口樹下撒了泡尿,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沉默。。。。。。
柳三兒這時也像是智商回籠,搶著說:“毛哥,真跟我沒關係,那車廂鑰匙不是你一直放身上的嗎?馬叔也證明了我老早就過來了,真沒乾彆的!”
毛大一拍腦門,對啊,那鑰匙是他收著的,柳三兒沒時間也沒條件監守自盜。
這樣一來,問題又兜回來了,車廂裡的東西去哪了?
馬老頭好奇的探過腦袋來要聽咋回事,作為老大派來的監工,這事哪能瞞著馬老頭,四人隻得把事情說了一遍。
馬老頭無語的看著幾人,問:“你們接手車的時候檢查過貨沒?”
幾人瞪大的眼睛,二話沒說,向馬老頭拱了拱手,毛大就迅速招呼三人上車,找那司機去,這龜孫竟然敢坑他們!
而腦門上挨了一下子又在地上躺了老半天的司機見車終於開走了才慢慢爬起來,一路罵罵咧咧的往供銷社走去,為了逼真,自己還找了個土疙瘩使勁往自己身上砸,造成了激戰受傷的假象。
等司機一瘸一拐的回了供銷社,按照之前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的情緒也醞釀好了,哭得滿臉開花的訴說了自己遭遇搶劫的悲慘遭遇。
按照約定,這時候貨車應該已經停到庫房後巷裡了。
司機丟了這麼一大車貨,自然引起了轟動。
本來供銷社的領導就全都等在單位沒回家,為的就是第一時間把屬於自己的那份趁晚上領走。
眼看預計的拉貨回來的時間都已經過了都還沒見車,大家都著急的來到了門口。
眾人焦急的又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才等來了驚天的噩耗。
供銷係統都沸騰了,全是不依不饒的體製內領導,足足一貨車的糧食,案情之重大,影響之惡劣,驚動了整個公安係統,連兩百多公裡外的駐軍都得到了消息。
這個年代其實車匪路霸是非常猖獗的,平時各地像這樣的案子可不少,但是這次觸及的利益,是屬於大多數領導階層的,對於老百姓來說,反而影響不大。
火燒自己屁股才知道慌,也正因此如,被觸及利益的人才開始向各方麵施壓。
毛大幾人氣勢洶洶的開著車要回來找司機的麻煩的時候,遇到了群情激奮的供銷社領導團隊以及被匆忙拖來的公安分局八成警力。
坐在貨車上的幾人視野更加開闊,開著車燈,在這夜裡,自然比鬨哄哄的人群更容易發現情況不對勁。
還沒等貨車開近,柳三兒第一個察覺到了異樣,一腳急刹車踩到底,都來不及說什麼,就隻喊了一句“快跑!”
推開車門就撒丫子往反方向跑,另外三人在短暫的怔愣之後也迅速做出了反應,全都下車飛快的逃跑。
而發現了貨車大燈由遠及近的人群,鬨哄哄的就要過來,但被大燈一照,視線受阻,車上的四人又是隱在車燈後往遠處逃竄的,人群自然看不清楚逃走的人的模樣。
公安分局的人倒是不含糊,拔腿就狂追,但到底是夜晚視力不佳,加上四人逃跑的時候又是挑著巷子鑽的,很快就不知道鑽哪去了,結果就是一個都沒追到。
被眾人圍住的司機,暗暗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一切進展都順利,連人群裡供銷社的某領導也在內心竊喜不已,這票看來穩了。
隻有逃跑的四人和倉庫馬老頭知道這回事情大了,自己這幫橫行無忌的人竟然也有被坑的時候。
四人分散逃跑之後最終還是回到馬老頭這裡彙合了。
革委會的頭頭半夜被叫醒,陰沉著臉悄悄來到城南倉庫,繼續黑著臉聽完幾人描述的事情始末,臉色更加難看了。
沉默半晌,反複思索,全盤分析,再次詢問了四人各種細節之後,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結論。
那邊告訴自己貨車裡都有些什麼,甚至還列出了長長的清單,承諾事成之後給他們這邊六成,他還挺滿意對方的識趣。
原來在這裡等著呢,這些貨物看來根本就是個幌子,貨車裡壓根就什麼都沒有。
事發之後鬨得滿城皆知,不但本地公安分局的人出動了,連市局都派了人過來,以往那麼多次好幾車貨被劫都沒見這麼大反應,這次反而鬨成這樣,若說不是故意布局,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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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好算計,空口白牙一張清單就想從自己這裡訛好處,真是渾身長滿了膽啊,難怪當時那麼痛快就答應了給六成。
彆說六成,九成都行啊,編個單子的事嘛,有多難呢?
革委會頭頭莊有為冷笑,這年頭,敢從他們這個部門身上刮油水的人可真不多,他都佩服那人的膽子。
想明白之後,莊有為內心也有了打算,不過並不會告訴眼前的這些倒黴蛋。
司機見過的四人自然已經不適合出現在人前了,迅速被安排了各自的去處。
毛大、二蛋和三柱子當場就被分開帶走送去了臨省的鄉下,身份也是偽造的,介紹信等一乾身份證明文件也都齊全,這些東西對於革委會來說,絲毫不成問題。
隻有柳三兒被留了下來,得到了單獨的談話機會。
也是這時,柳三兒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並不是孤兒,而是當年某運動時,玄學隱世家族柳家的孩子。
當年因為需要躲避多方勢力的搜索,他的父親吸引了那些追蹤之人的注意力把人引開了,他的母親挺著大肚子躲到了鄉下一戶人家。
當天,他的母親就發動了,生下他直呼,母親因為大出血沒止住直接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