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海波和夏文青剛才已經從列車員籃子裡買到了兩份,自然就不需要嚴小雨帶了,向嬌嬌抬頭就撞上楊歡歡灼灼的目光,還有些怔愣,但是她可沒錢吃三塊錢的盒飯,隻能搖搖頭,默默盤算著自己帶的乾糧怎麼勻著吃能撐到目的地。
楊歡歡也沒帶多少錢,盒飯也是吃不起的,準備啃自己帶的煮土豆,這個天氣,煮土豆不經放,得先吃,其他的乾糧可以放到後麵吃。
林冬梅在嚴小雨身上靠了一會之後感覺好了不少,現在已經恢複了些許力氣,對嚴小雨說她要一份,她覺得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這具身體營養不良才會導致吹一點風就病了,看嚴小雨這麼個小個子都還沒事呢。
所以林冬梅決定斥巨資也要吃頓好的補一補,說不定吃飽了她的身體也就能更快恢複了。
林冬梅費勁巴拉的終於找出了自己的舊飯盒連著三塊錢一起遞給嚴小雨,嚴小雨才起身離開。
等嚴小雨艱難的挪到九號車廂的時候,都又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中途送餐的列車員都來回又跑了一趟,看見她的樣子有點印象還帶了一截路,不然嚴小雨還得繼續長途跋涉。
餐車這邊列車員多了起來,管得也相對更嚴格一點,也就沒那麼擠了,算是列車上難得的“淨土”。
嚴小雨跟在列車員後麵從自己的布袋子裡偷渡出了一個海碗大小的瑕疵搪瓷飯盆,加上林冬梅的飯盒,她要外帶兩份離開,自己坐在這裡吃一份。
不是她不想多買,她的飯盆沒有蓋子,她買多了根本拿不走,反正在火車上還有兩天,她下次再想辦法繼續買就行。
大廚的手藝非常棒,嚴小雨覺得今天這頓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吃得最滿足的一頓。
列車員很貼心,看見她的搪瓷飯盆沒有蓋,怕中途撒了或者出現其他意外,還找了油紙幫她包起來了,這樣一路回去也問題不大。
嚴小雨笑著道謝之後才離開餐車,正好遇到列車停靠第一個大站台,現在正是乘客上下列車的擁擠時刻,九號車廂兩邊都關著門以免剛上車的乘客亂竄。
她隻得站在餐車口等著混亂過去之後開門。
十多分鐘之後,上車的乘客總算稍微安頓一些了,餐車門才打開,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擠進來了。
小個子嚴小雨貼著車廂壁動彈不得,趁著擁擠,她找了個不被關注的時間點把油紙包著的飯盆偷渡進了空間庫房,手裡隻剩了林冬梅的那個鋁製帶蓋飯盒。
又是長途跋涉曆經一番磨難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孫乾事幫她占著位置,旁邊過道又比剛才更加擁擠了,好幾個看起來就精明刻薄的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嘴裡沒停。
這裡才離開h市不遠,地方方言還在嚴小雨的語言體係裡,所以她隻聽了幾句就明白了大概意思。
原來是她所在的這排位置,沒有一個年輕人起身給老人讓座,使得這些老太太不滿了。
抬頭望去,果然比剛才又多了不少站著的知青,他們原本的座位上都坐著老人或者帶著孩子的婦女。
現在還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知青已經隻占三分之二了,這才剛上車經曆第一個大站台,嚴小雨不敢想象再過幾個站,這節車廂得是什麼情形。
搖搖頭不管彆人的事,孫乾事見她回來了就招手讓她趕緊過去,孫乾事好投入下一場戰鬥。
嚴小雨對孫乾事露出感激的笑容,挪回自己的位置又換來那幾個老太太的各種語言類魔法攻擊。
不過嚴小雨沒搭理,還有這麼長的路程,她不可能犧牲到這個程度的,如果說還有沒多久就要下車了,那讓一讓倒也沒什麼,但是現在才上車沒多久,恕她做不到這麼高尚。
林冬梅接過飯盒道了謝,在周圍無數雙火熱的眼神裡火速吃完了美味可口的飯菜,期間好幾個小孩子聞著味道就開始哭鬨。
還有兩個老太太腆著臉來找林冬梅想要幾口肉給自家孩子吃以平息哭鬨,林冬梅轉過頭不看對方吃得更快了。
嚴小雨就害怕她因此噎著,暗自感歎真是可惜了大師傅的好手藝,就這麼個吃法能嘗出味道嗎?
見這個年輕姑娘不但不給吃的,還轉過臉壓根不搭理自己,帶著孩子的老太太們又開始了新的一輪魔法攻擊。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等嚴小雨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身邊的幾位小夥伴身上的時候,已經是楊歡歡招呼著對麵的夏文青幫忙把窗戶拉下來一些了。
炎熱的白天吹風倒也問題不太大,但是晚上繼續吹可就受不了了,哪怕車廂裡的味道確實不好聞,坐了這麼幾個小時也大概適應了一些。
在吹夜風會要命和車廂封閉氣味難聞之間,大家還是果斷的選擇了憋氣。
這時候的火車窗是下拉式,推上去就窗戶打開,要關的話需要使勁往下拉,而且拉下來之後不能控製在某個位置固定,隻能完全關上然後卡死插銷,否則車窗會自己彈上去。
向嬌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臉色發白的靠在窗邊緊閉雙眼,旁邊人使勁喊才能得到一聲微弱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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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嬌嬌從一開始就是一副林妹妹的嬌弱模樣,坐了好幾個小時之後變得更虛弱倒也不奇怪,隻要人還能回應就行。
夏文青和楊歡歡合力把窗戶拉下來鎖上才坐下,光線已經昏暗,列車裡的日光燈亮起。
睡在行李架上的哥們也都是狠人,嚴小雨就沒見過他們下來活動,連上廁所和喝水都不曾有過,大概是怕一旦離開,寶座就不保。
楊歡歡時不時的就關心一下對麵的向嬌嬌,一定要把人喊來有了回應才會停下,連嚴小雨都感受到了向嬌嬌的不耐煩,但楊歡歡卻似一點都看不懂眼色。
天黑以後,連戰鬥力爆棚的老太太們的嘴都停了下來,車廂裡安靜了許多,隻偶爾傳出些許對話的聲音,不是讓座的知青央求被讓座的人給自己坐一會換換腳,就是因為睡到了自己身上的埋怨聲。
嚴小雨本來一直閉著眼假寐,用精神力在秘境裡挖坑,也被這規律的聲音晃得困意襲來。
差不多要睡著了,被不遠處的哭聲驚醒,睜眼看看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女知青已經實在站不住了,她把位置讓了出來,自己卻連蹲下的位置都沒有,雙腿還是見縫插針的找了地方才站下的,姿勢也頗為古怪。
長時間維持那樣的姿勢已經讓她精疲力儘,但是坐她座位的老者卻根本就不搭理她,被她拍了肩膀之後就開始惡語相向。
女知青滿臉不知所措的看向旁邊座位的其他知青,旁邊也隻有一個女知青還坐著,另外幾個同她一樣都有差不多的待遇。
還依然堅挺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女知青在她剛才讓座的時候就勸過她想清楚,她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好像是反駁了勸她的女知青思想覺悟不夠,不體諒老人坐車的辛苦。
那現在她自己是體會到了高覺悟帶來的酸爽感覺,被老者噴的時候還指望旁邊的女知青幫她說說話,可惜對方眼神都懶得拋給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