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用陶罐煮了一鍋紅薯稀飯,童海瓊貢獻出了自己帶來的醃菜,盧海波也切了一小塊臘肉出來切成丁煮進了稀飯。
比起老知青們那邊的折耳根下稀飯,味道簡直不要太好。
夏文青和嚴小雨約定下午那頓就由他倆湊菜,四人氛圍相當和諧。
吃完午飯,四人各自回屋收拾好東西又休息了一會,等到下午的上工鑼敲響的時候,才隨大流起身。
老知青們去大隊部領農具去了,這段時間天氣很熱,照理說,下午的上、下工的時間都需要推遲兩個小時。
但是大林公社不同,這裡的四個大隊基本都地處山坳,竹林、樹林都相當茂盛,好多可以勞作的土地並不會太曬。
所以青山大隊並沒有修改勞作時間。
四人等大隊部領農具的人都散了才找到會計錢貴明,準備去把四人的自留地位置定了。
但是就這天氣,誰都不樂意在這個時間點多動彈,錢貴明把臉拉個老長。
夏文青趁著沒人看見,悄悄給錢貴明塞了一把水果糖。
這是出門的時候幾人就商量好的,找人辦事哪能不懂點人情世故呢,這些都算四人需要分攤的共同開銷。
錢貴明被塞了水果糖之後,手掌迅速接過然後揣進兜裡,全程臉都沒有轉一下,整個人的狀態穩得一批,一看就是沒少乾這事。
臉雖然還是拉著,但是錢貴明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了,屁股一抬就帶著小本本招呼幾人走。
自留地選的也並不太費勁,畢竟一人隻有一分地,又沒有大塊的土地可以選,橫豎都是溝溝坎坎邊的這些邊邊角角。
四人對種地是真的沒概念,錢貴明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也沒藏私,給四人的建議都是憑著莊稼把式的經驗之談。
在麵積上也放了些水,不規則的邊邊角角也不可能做到那麼精確。
四個人的自留地都給他們定在離知青點不遠的地方,每一塊麵積都略超了一分地一些。
錢貴明登記好以後還給他們建議了種什麼,說得十分詳細。
童海瓊很懂事的又和嚴小雨一起帶著半斤紅糖去了錢貴明家裡換蔬菜種子。
錢貴明剛才有意無意總是提到自己老娘種菜如何有一手,他們要是還不懂就有些犯傻了。
換種子也很順利,錢貴明老娘看到紅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毫不吝嗇的給了四人好些種子,四分地根本用不完的量。
嚴小雨和童海瓊趁機請教了許多種地方麵的常識,錢貴明老娘也樂得多說幾句。
反正她家沒有適齡的未婚男女,這幾個知青對他們家沒啥影響。
完全沒有必要跟人家站在對立麵,能撈到手裡的好處才是最實在的。
嚴小雨趁機又要了一小撮糧食種子,理由是想看看啥樣的,免得以後五穀不分的,乾活的時候鬨笑話。
錢貴明老娘很好說話,這些知青剛來的時候確實鬨了不少笑話,給那麼一點點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本地的作物主要就是水稻和小麥,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給了她們種子,她們都沒本事自己種出來,做個人情有何不可。
嚴小雨和童海瓊捧著那一小撮的麥種和稻種認真的辨認,還詳細的問了種植的各個階段應該做什麼,樣子無比認真虔誠。
錢貴明老娘感歎,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好學的知青,這麼多以來,這些高學曆的知青哪個不是拿鼻孔看天,瞧不起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的?
看看眼前的兩個小姑娘,錢貴明老娘越看越順眼。
目的達成,嚴小雨和童海瓊帶著種子離開了錢貴明家,出門的時候,錢貴明老娘還提醒她們記得去大隊部借農具,不然自留地可沒法搞。
兩人笑著連連答應著走遠,農具還是得跟兩個男知青一起過去借。
此時的盧海波和夏文青則是找到了錢貴明推薦的錢二爺家,把錢二爺家閒置的缺口大水缸換回了知青點。
一把水果糖的威力還是很足的,量自留地的時候,幾人就沒少從錢貴明這裡打聽情況。
大隊上誰家擅長什麼手藝,有什麼閒置物品是他們用得上的,全都問了個清楚。
嚴小雨和童海瓊回到知青點的時候,盧海波和夏文青已經借了錢二爺家的獨輪車把大水缸推回來了,一起帶回來的還有用得很舊的一副扁擔和水桶。
錢二爺是個性格要強的老頭,老伴去得早,前些年給三個兒子分家以後堅持不跟任何一個兒子住,自己一個人待在老宅的小院裡。
早些年每天都會自己動手砍柴挑水,獨自生活得也算舒心。
但去年年底的時候得過一場風寒,病好的特彆慢,而且一直也沒好利索。
畢竟老人年齡擺在這裡了,想繼續跟壯年時一樣根本不可能。
所幸錢二爺的三個兒子還算孝順,住得也近,既然倔強的小老頭不願意搬過去住,就三個兒子輪流過來給老父親乾活。
老宅的這些舊得不行的家夥什也就基本不用了。
現在幾個知青既然要置辦家當,錢二爺乾脆就把閒置下來的東西全都換給了這兩個很會說話的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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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海波先挑了一擔子水回來,幾人一起把大水缸洗乾淨了才放進廚房裡,錢二爺貼心的把自己做的木頭蓋子也一起送他們了。
收拾完廚房,四人才去借了農具到自留地裡乾活,男的翻土,女的拔草,配合得也還不錯。
最後要回來的那一小撮麥種和稻種在經曆過四人共同的觀摩學習之後,被嚴小雨收了起來。
其實這就是嚴小雨的私心,她準備在秘境裡的土地裡都給種上,雖然現在種子少,但是可以慢慢來,反正也暫時還沒那麼著急。
四人前院後院來回跑,乾得熱火朝天,在三號宿舍裡躺屍的向嬌嬌聽見動靜著急得不行。
昨天她倒黴的被前院兩個舔狗害得崴了腳,她倒是想撒潑打滾找他們要賠償,可惜那倆貨也跟她一樣還躺在自己宿舍床上呢。
和稀泥的知青點負責人李紅軍也勸她先養著,等大家忙好了再來說這事,連叫赤腳醫生來看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向嬌嬌那叫一個氣啊。
但是她這邊壓根就沒人幫腔,在大家看來,這種程度的扭傷,哪怕是在城裡,也是自己找點藥酒揉一揉就慢慢等著恢複就行。
更彆說在這鄉下,那些乾農活用鋤頭、鐮刀不小心把自己腿砍了的,隻要沒傷到骨頭,都是忍著要先把手裡的活乾完了才會回家用草木灰敷一敷就包起來。
看大夫什麼的,這種觀念壓根就沒有在普通人心裡紮根,所以全知青點沒有一個人提起要去喊大夫。
一是因為青山大隊根本就沒有大夫,二是沒有這個意識,前院兩個尾椎骨受傷的,連褲子都沒脫下來讓人給看一看,直接就躺著了。
所以向嬌嬌這點小問題,誰都沒當回事。
向嬌嬌倒是想求助,但是看林冬梅那個樣子,恨不得把她扔出去,還怎麼指望得上?
也怪自己太心急,應該先示弱,等建立起了信任之後再慢慢試探底線的,主要是她也沒想到林冬梅洗個澡竟然那麼快就回來了,還正好看到她翻人家行李,真是有夠倒黴的!
向嬌嬌哪也去不了就一直在複盤自己的經曆,決心下次絕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