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的目光從女修那張煞白的臉上移開。
他極輕微地點了點頭。
紅衣女修和灰袍男修，兩人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
一股虛脫感伴隨著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紅衣女修強忍著手臂經脈被切斷的麻木，聲音嘶啞地道謝，姿態放得極低。
灰袍男修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用一種混雜著恐懼與感激的複雜眼神看著林玄。
林玄淡然道。
“去吧。”
兩人如蒙大赦連忙催動起體內靈力，狼狽不堪地化作兩道遁光快速離去。
林玄的視線並未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
那兩道狼狽的遁光，很快便與破碎的天際線融為了一體，再也看不見分毫。
他收回目光，轉頭望向身旁的柳寒酥，眼底的寒意早已消散，隻餘下溫和。
“你還好吧？”
柳寒酥搖了搖頭道。
“林大哥，我沒事，隻是靈力有些空虛。”
林玄看了一眼周圍這些被歲月侵蝕得不成樣子的殘破遺跡，又問道。
“你這邊的搜索可有什麼收獲嗎？”
柳寒酥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她輕輕歎了口氣。
“什麼都沒有，這些地方應該都被人搜刮過無數遍了。”
說完，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林玄，她師尊容九章給的殘圖所指引的區域已經探索完畢，她一時間沒了主意。
“林大哥，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
林玄的目光投向這片崩塌空間的深處，那裡的空間裂縫似乎更加密集，也更加危險。
“那我們便往中心區域去。”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不過這一次，咱們便不能分開行動了。”
“中心區域，機緣更多，但聚集在那裡的強者必定也更多。”
他的視線落在柳寒酥身上，帶著一絲審視。
“你修為不高，跟在我身邊較為安全。”
聽到“中心區域”四個字，柳寒酥的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幾分猶豫與擔憂。
“可林大哥，顧默那個混蛋……他也在中心區域。”
“他勾結陰魔宗，還找人冒充你作惡，如果在那裡遇到他，他必定會對我們出手的……”
林玄默然。
柳寒酥的擔憂並非杞人憂天。
如果毫無防備地撞上，必然會失去先機。
現在，顧默與那個冒牌貨自以為在暗處算計，殊不知，他們早已暴露了位置。
他們在明，自己才是在暗。
這一點得來不易的優勢，可不能輕易浪費掉。
他思索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開口道。
“這樣吧，咱們偽裝一番，然後再往中心區域去。”
“隻要我們不動手，他們也未必能發現我們。”
林玄的目光落在柳寒酥那一身瑤光仙宗的弟子服飾上，又看了看她腰間那枚精致的宗門令牌。
“你這身衣服，還有腰間的令牌，都得換了。”
柳寒酥聞言，眼中的茫然頓時被清明所取代，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林玄的計劃。
她立刻動手，將身上所有能夠暴露身份的痕跡，都小心翼翼地掩飾或抹除乾淨。